黄昏之役(189)
结果直接被维希佩尔用红线缠紧了手腕,双手都背在身后。
维希佩尔的手指从皇轩烬的眼角一直滑到唇角,带着冰冷的温度。维希佩尔轻轻撕咬着皇轩烬的下唇。
红线为序,绕指千匝。
圣经上说,我心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
凌乱的书页,扫落在地的古籍,明灭的银质壁灯,红色的线绕过胫骨。
昏暗的书房里,透过书脊之间的缝隙可以看见在书架间行走的黑猫,火光的阴影如同墨蝶惊扰。维希佩尔把肩膀送到皇轩烬面前让皇轩烬咬着,少年弓起的腰身如同伸着懒腰的黑猫。维希佩尔的指尖划过皇轩烬缠着红线的手腕。
维希佩尔轻轻吻着皇轩烬,帮他把衬衫上的扣子挨个系上。
“你他妈的禽兽。”皇轩烬扯着被咬伤的嘴角骂了一句。
维希佩尔抱着皇轩烬坐在自己腿上,“我一个月没见你了。”他抬着头从下而上地看着皇轩烬,表情居然有些委屈。
妈的,这表情简直就是犯规啊。
皇轩烬想骂他,可看着维希佩尔这个表情实在什么也说不出,于是只好撇了撇嘴角,“一个月没见又死不了,好不好?”
“你说呢?”维希佩尔轻轻抓着皇轩烬的手指,把他的指尖逐个亲吻着,耐心而细致,“我知道,你再久不见我也无所谓,可你想过我吗。”
皇轩烬有些不太自然地把手扯了出来,“我要下去了。”他刚从维希佩尔身上站起来,就被维希佩尔扯着线拽了回去。
“你他妈有完没完!”
“有礼物送你。”
“恩?”皇轩烬听见有礼物倒是安稳了一点。
“很早之前就已经给你了,”维希佩尔搂着皇轩烬的腰身说:“回去在自己的床上好好找找。”
“你什么时候……”
“那场宴会结束以后。”维希佩尔说。
“一直想告诉你来着,不过这一个月都没见到你。”维希佩尔轻轻扯着皇轩烬手腕上的红线,红色的线衬的少年的手腕纤细而白,“以后不用再换什么班了,我不会做什么的。”
“嗯。”皇轩烬点了点头,好歹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可以要回礼吗?”维希佩尔抬着头看着皇轩烬问。
“嗯?”
“回礼。”维希佩尔蓝色的眼中映着少年。
皇轩烬叹了口气,这是都和哈布斯堡夫人合着伙来我这坑东西的吧,人与人之间难道就不能有一些更为朴素的关系吗?非要靠着礼物来维持着淡薄的世俗关系吗?
皇轩烬想了想,看上去有点不舍地从怀里抠出来一块奶糖,“在那家店买的,还剩下最后一块了。”
维希佩尔接过了奶糖,突然看着皇轩烬轻轻笑了一下。
皇轩烬刚准备转身走,就突然被维希佩尔再次拉住,奶糖的味道在唇角蔓延,如同几个月前突然饮下的酒。
——我心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
06
维希佩尔今晚要在庄园里过夜,于是只有皇轩烬一个人乘着马车回科林斯。
马车的木轮碾过夜晚月色下的薄雪。
皇轩烬把头靠着车上,从车窗中透过的光斑落在马车的柚木地板上,灰尘在月光中浮游。
晚间有夜鸫在林间鸣叫。
皇轩烬回了黑塔,沿着积灰的楼梯缓缓上了楼。
他在床上翻了一会,最终在枕头下找到一枚镂刻着世界树的秘银胸针。
他坐在床上拿着那枚冰冷的秘银胸针,用手指摩挲着上面的花纹。
这枚胸针可以进入英灵殿以及金宫的大部分地方。
他曾经有过一枚的,不过被他弄丢了。
这枚胸针像是一把钥匙,而他知道这把钥匙可以打开一扇门,也知道这扇门后通向的是什么。
蒸汽轿车的汽笛声从远方传来,黑塔外是圣天鹅桥,即使在夜间也常有行人和车辆通行。
皇轩烬坐在藉乱的床上,窗外蒸汽轿车的灯光从他身上晃过。
他今天从伊莎贝尔寝宫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摆放在骑士像前的一个木匣。
很普通的柳木,木匣上的铜锁甚至上了锈。
可当他经过木匣的时候却听见了……铮鸣声。
仿佛万千雷霆虎啸其中。
他曾听过那个声音,很久之前。
他想要打开那个木匣,但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而当他披着衣服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听见女王在他身后说:
“如今你连拿起剑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伊莎贝尔的声音仍旧带着少女的稚嫩,可她的语气却像是质问一样。
他当时只是看着窗外流动的灰雾,他问伊莎贝尔:“你能告诉我,所谓的勇气是什么吗?”
“是拿着自己的头一遍遍撞向南墙吗?我曾经撞过很多回,头破血流,倒了就起来继续撞。”他说:“可我也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