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他一剑太温柔+番外(144)
这个词从裴谨口中说出来,叫修士们炸开了锅,琅玉阁主脖子都气粗了,忍着没朝裴谨发火,而是指住慕真:“慕宗主,你还不让开!”
琅玉阁主身边的一个奉使也出了声:“白决!你害澶溪宗还不够惨吗?你自己的罪责自己担,不要再躲在宗主背后!宗主,自你继位,百年来功绩大家都看在眼里,你从来都不是犹豫心软的人,如今何苦妇人之仁!”
慕真把手背到身后拽住白决,严实地挡着他不动:“我说了,我不是要包庇,我同裴公子一样,认为旧案有冤,需要一个水落石出,才能定罪。”
“宗主,张奉使,赵奉使,哎哟,琅玉阁主也在,幸会幸会。”一个艾青袍子的男子突然插进众人的对话里,他从山上御剑过来,笑眯眯地打了一圈招呼。
“这里好生热闹啊。”
“冯掌门。”琅玉阁主不怎么愉快地朝他抱了拳。
冯友春道走到慕真和琅玉阁主之间,笑得十分和善:“刚才听到,诸位提起三十年前白决的案子,这个……”他张头探脑地在人群里望了一圈,“没有丹心楼的人啊。啧,这可不好办,丹心楼都没有说要抓白决,阁主你带着一众仙门弟子施行私暴,是否不合适呢?”
“冯友春,你也要替那逆贼说话?!”
琅玉阁主的身后,有个弟子忽然兴奋地指着上头道:“白衣红带,丹心楼!那不是丹心楼的人吗,他们来了!”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几名身着白衣,腰系红飘带的修士御剑而来,他们两肩纹着火焰的样式,领头那个面若皎玉,眼似桃花,眉心刻着一道雨滴状的蓝痕,束发的长冠上写了一个“丹”字。
看清来人,琅玉阁主、慕真和一众奉使纷纷垂下头行了大礼:“岑楼主。”
那人便是丹心楼主岑灵韵。
岑灵韵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气质温雅,负手走到众人面前。琅玉阁主立即上前一步想要说话,他却在唇间比了下食指。
琅玉阁主干张着口,没发出声音来。
岑灵韵先是对裴谨点头:“裴公子安好?”
裴谨欠了欠腰:“好。”
随即,岑灵韵又看向慕真身后:“白决小友呢?”
白决对岑灵韵,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一见,才知道传言说的不错,确实是个清风朗月的佳人。不过他向来不太能看得出修士的年纪,岑灵韵估计大他好几轮,他要是把心中所想夸出口来,恐怕又惹上麻烦。
他便只是笑着拱拱手:“还好,还好。”
岑灵韵徐徐扫视过众人,不紧不慢地道:“崖岛的事,想必诸位掌门宗主已经听说了,无论是三百年前的仙妖之战,还是三十年前的薄暮空潭血祸,妖界野心不灭,你我都有守护仙门的职责。难道你们觉得,对三十年前的案子追查到底不应当吗?”
岑灵韵讲起话来沉着和煦,短短数句的起伏就带起了修士们的情绪,把重点从白决转移到了仙妖对立上,游刃有余。
然而在场的许多人,他们嘴上喊着为了仙门,实际上就是为了弄死白决,弄死澶溪。再有理的话,也进不了他们的耳朵。
他们中有的人煽动地喊道:“白决罪大恶极,替他说话的都是仙门叛逆!追查旧案也不妨碍处置白决!”
岑灵韵抬手振剑,化出一道巨大的屏障落在修士头顶,屏障威压迫使他们闭住了嘴。
他正要再度讲话,银光一闪,屏障陡然破碎,一个杏黄道袍的剑修姗姗来迟,他带着几个弟子走了过来,北邙剑宗的修士们兴奋地上前几步喊道:“掌门!”
来的是顾维。
“楼主恕罪,”顾维先是客客气气朝岑灵韵作揖,“私以为丹心楼以理服人,封住大家的口,恐怕不合适吧。”
“顾掌门。”岑灵韵微笑道,“你误会了,我只是要大家听我一言,切莫过于激动。”
顾维身边最近的那个弟子,身姿颀长,面似冷月,漆黑的瞳子里像点缀了寒星,他从现身的一刻就目不转睛盯着白决,脸上有一抹若有若无的伤情。
白决很难不注意到他的目光,上次崖岛重逢,他还装作素不相识,现在被识破身份,神情颇为尴尬。
顾汝兰险些就要开口唤他,及时被顾维警告地瞪了一眼,才收住声。
琅玉阁主见了顾维,热切地上前两步:“顾掌门来的正好,你与我一同劝说岑楼主和慕宗主,莫要再包庇罪犯。”
裴谨高声道:“顾掌门确实来的正好,你既然也听说此间事,应当也知道,你座下弟子伏波才是名副其实的逆徒、罪犯,他已经在崖岛被抓,各位如此关注这件事,应该去崖岛,而不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