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7)
方镜无奈,只得挥剑自护。
陶逊打斗着,眼角余光却一直注意方镜的动作,顷刻间,方镜周围的三个黑衣人倒地,陶逊忍不住赞叹:“好剑法。”
十九瞧方镜会用剑,又是惊喜又是担忧,一颗心忙的七荤八素,生怕方镜受伤。
但他的担心并未持续多久,片刻后,几个黑衣人倒作一片。
陶逊走过来,拱手道:“统制大人真是深藏不露。”
“大人!”十九慌忙跑来,“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方镜道。
“你家大人武艺超群,何需担心。”陶逊一脸看戏的神情。
方镜丢下剑:“陶大人过誉。”
陶逊一笑,转向阿文:“问出谁主使了吗,与上次可是同一伙人?”
“没问出来,”阿文道,“活着的两个全部自尽。”
“他们所用的俱是弯刀,长相也不似汉人,和上次并非同一批。”
陶逊笑道:“方大人真是才能,汉人胡人都得罪尽了。”
方镜莞尔:“此乃本官荣幸。”
陶逊又往周遭扫了一圈,道:“此处真是风水宝地啊,两次都赶在这里。”
“是啊,”十九无视他语中的讥诮,忍不住接了一句,“为何两次都在这里?”
想到上次中刀,他还心有余悸。
阿文收剑入鞘:“树木茂密,便于藏身。”
十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陶逊道:“此处不宜久留,还需另觅宿处,方大人看呢?”
方镜道:“就依陶大人所言。”
经此一遭,余下的路程很是顺利,半月后,一行人抵达绵启。
分开前,陶逊提了两坛酒交到方镜手中,道:“给方大人壮胆,好叫方大人尽兴兴风作浪。”
方镜谢过,含笑收了。
阿文与陶逊并肩骑在马上,道:“大将军的酒,大人想独吞,见统制大人功夫不错,转而悉数奉上,大人真是如鱼一般灵活,鳝一般油滑。”他说完不动声色地捂住了后脑勺。
“将你的死鱼眼睁大些,”陶逊见他捂的结实,无处下手,隔着马给了他一脚,“那是我自己的酒。”
“这就更了不得了,”阿文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大人讨好统制大人到了这步田地。”
陶逊佯装笑脸,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看我哪点像是讨好他。”
“倒是你,”他假笑的厉害,“一路上跟他手下走的甚近,还与他一同赶车,可经过我的同意?”
“大人,”阿文扭头瞧了他一眼,转回去面无表情道,“你这样笑太丑了,没有一点风度。”他边说边暗暗收紧马缰。
“阿文,”陶逊还在假笑,字吐的极慢,“你可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大人,”阿文一脸面瘫,奋力挥鞭,“属下内急,先行一步。”
陶逊咬牙切齿:“刚方便完就内急,我得给你治治。”
只听两声“驾!”两人一前一后冲了出去,街上的人见了,慌忙躲闪。
不到半刻钟,阿文滚下了马。
第4章 第 4 章
“打探得如何?”方镜倚在窗前,手中拨弄一只孔明锁。
二十道:“卑职查到,大人北上不久,杨涓便称闭关两月,避不见客。卑职接到大人的书信,便去杨府探了一番,发现杨涓确实不在府中,十日前方回。”
方镜琢磨片刻孔明锁的解法,才道:“他回来后可有所动作?”
“杨涓一直待在府中,并无动作。”
方镜道:“盯紧他。”
二十应了声“是”,便下去了。
方镜唤来十九,举了举手中之物:“瞧见有不同式样的,悉数买来。”
十九略显愁楚:“大人,这街头巷尾、木器商行的锁,都被大人搜罗遍了,再也找不出不同式样的了。”
方镜如梦中惊醒一般,停止了动作,良久,道了声:“是吗。”
他瞧着手中拆了一半的孔明锁,突然有些不舍得解了。
转眼新年已至,绵启城处处张灯结彩,总角小儿手提灯笼走街串巷,鞭炮声不时传来,四下喜庆一片。
前朝时,方镜虽仅为五品同知,每至岁末年关,府上总是门庭若市,登门送礼者不绝,轿辇每每由街头排至巷尾。
而今他官居二品,诺大的统制府,却只有稀零的几个来客,相比之下,着实冷清了些。
方镜如今官位虽高,却是个危枝,普通官员并不敢攀附,与他往来者甚少,不知有多少人盼着他倒下台来。
“歪了,往右些。”除夕这晚,方镜倚在门边,手捧一盏热茶,看十九和二十贴春联。
“现在呢大人?”十九登在梯子上,背着身子问。
“再下面些。”方镜道。
“大人,”一个下人跑来,奉上拜帖,“检事大人来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