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重妆华(50)
红祟伸出食指点着我的额头,没好气道:“出息的!你怕是被人家的美色迷的五迷三道,别被人买了还替人数钱。”
我朝她吐了吐舌头,从席上起身,嫣然道:“那你们聊,我给梅梅数钱去。”
红祟气的直拍桌案,葱白捧腹大笑,都被我甩在身后。
我轻车熟路翻墙跑到梅子否的院子里,他瞧见我,虽不似我这般眉开眼笑,曾经的锋利和冰冷,已化作淡淡柔光。梅花破雪,香气氤氲彻入骨,艳而不俗,沁人心脾。
坐到他的身侧,我倾身趴在他的肩头,抬手点着他眼角那颗泪痣。
“这是哪家公子呀?长得可真好看。”
梅子否很认真地看着一册书简,好似没有听到我的调笑。我又揪了揪他的耳垂,目光灼灼,低低地问:“梅梅,葱白担心我dòng房花烛夜不晓人事,给我寻了不少图册和书籍,看着颇有所悟,咱们进里间探讨探讨如何?”
见梅子否极力克制,但表情越是平静,呼吸便越是絮乱,我顿觉神清气慡,越发起了逗弄的兴致。小手往他怀里钻了钻,被他擒住,我无辜地看着他。
“玥儿,再过三天就要大婚。”
“所以呢?”
“不吉利。”他无比认真的说,“你快些回去。”
我在他滚动的喉结上轻咬一口,起身就走。结果没有走成,被他拦腰抱起——意料之中,我得逞的笑了起来。
大半夜里,别人睡梦正酣,我和梅子否睡了半天半夜,才从chuáng上爬起来。他将我送到我的住处,要将我送到院子里时,我似笑非笑地问:“你确定你舍得出来?”
梅子否滞了滞,在我头顶上摸了摸:“那你快些进屋,大婚之前,不要再来找我。”
“知道了!我会谨遵礼法,安安心心等着嫁给你。”我踮起脚尖,指了指自己的唇瓣,笑吟吟地看着他。他几乎在我指向唇瓣的刹那,一手握着我的腰身,一手扣着我的后脑勺。唇齿相接,两条湿濡的鱼儿你追我赶,难舍难分。月色变得暧昧而朦胧,夜风也变得缠绵起来。
感觉到肩头一凉,这才回神,赶紧费力将他推开。气喘吁吁地拉好衣服,抬头一瞧,哪还有梅子否的人影?
跑这么快gān嘛?害羞了?还是……
我红了红脸,也赶紧返回院子。
将将从院墙上跳到院子里,一抬头,就见一个人影双臂环胸,懒懒地靠在廊柱上。那身材高大挺拔,并不是葱白。
“你是谁?”我眯起眼睛,向前走了几步。
“小丫头,几年不见,就把我给忘了gān净?”
他从廊上下来,依旧双臂环胸,步伐悠然地朝我走近。月光之下,我也看清了来人的长相。
“青耀?!”我惊喜jiāo加,更多是惊,“你!你是人是鬼!”
青耀翻了个白眼,不答反问:
“你倒是风流快活,跟小情人眉来眼去打的火热。没良心的!这就把阿珩给忘了?亏得阿珩为了找你九死一生!”
“阿兄还活着?!”我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深埋于心的结论。然而此时,这毒刺化为泡影,被铺天盖地的喜悦冲击的支离破碎。我的身体都在颤抖,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满眼都是祈求。
“当然!”青耀瞪着我道,“不过他如今的状态不太乐观,你去不去见他?”
“去!我去!告诉我,阿兄他在哪里?”我抓住他的衣袖,急切的问。
“桀州。”
桀州?魔教的领地?
然这些都不重要,只要阿兄活着就好。
“好,我跟你去!”我攥紧拳头,“给我一个时辰,我去跟梅梅道别。”
“梅梅?”他眯起眼睛,不悦道,“就是你那未婚夫小子?”
我点点头,这时葱白被我们的谈话声惊醒,出来一看,见到了青耀,也是又惊又喜。
我向她摆手,制止她开口说话,“叙旧的话以后再说,我去先梅府一趟。”
转身就走,却在转身的刹那,后颈一痛,意识如琴弦断裂。我陷入了一片黑暗。
而当意识在黑暗中飘飘dàngdàng,似半梦半醒之间,我感到有人温柔地梳理着我额角的头发——连指尖划过头皮的温度也那样的柔和。那小心翼翼,如视珍宝般的温柔是如此熟悉……熟悉到令人难过的程度。
“阿兄……”我呢喃着睁开眼睛,看到了我朝思暮想的至亲。
“这不是做梦吧?”我小声询问自己。
阿兄温柔的双眼盛满了溺宠的笑意,将我从柔软的chuáng榻上扶了起来,“可算醒了,贪睡的小家伙。”
肢体相触,终于有了此非梦境的真实感,我扑到阿兄怀里,欢喜又委屈,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