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重妆华(40)
“呀!”红祟惊了一下,嬉笑道,“哟!殿下摸着可还舒坦?”
我瞄了眼她的胸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叹道:“小有小的好处,大有大的不好。看起来很重的样子。”
红祟捧着肚子,差点没笑瘫在地上,叫给我送水的葱白听见,狠狠瞪着了她一眼。
“你可不要教坏殿下!她年纪还小!”
“我哪里教坏她了?再说,殿下还小?!”红祟悚然,正准备不敢苟同的发表点看法,我用宗卷敲了敲石案。
“咱们说正经的。咳!听着,红祟你继续收集消息就可以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
“……”红祟一头雾水,困惑道,“寻找世子一事,光靠消息就可以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嗳,别急,我有我的意思。”我把玩着手中宗卷,瞧着她道,“不管是你,还是青宫,对寻找阿兄的事都不宜接触太多,这对我们都好。能帮我搜集消息,已经足够。至于其他,你就不要过问。不然林寄儿盘问起来,你答是不答?”
红祟的脸色阵红阵白,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大不了我不当这劳什子殿主!”红祟咬牙道。
“你和其他两殿一损俱损。”
“那……那到底该怎么办?”红祟颓然地耷拉下脑袋,很无力的样子。
“红祟,你这样的心态,很危险。”我皱眉道,“你以为我在逞qiáng?没有人比我更在乎阿兄。我说可以,便是可以。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
红祟浑身一震,葱白在旁边说:
“就听殿下的。别叫殿下一面为世子玄心,还要为你们操心。”
我瞥了葱白一眼,她朝红祟道了声“失礼”,我抱起宗卷往屋里走:“你先回去,仔细想想。”
葱白就对我有信心很多,至少晓得我再怎么折腾,大抵也不会有事。她已然把我当成了半个神仙。
呵呵……这才哪到哪儿呢!
将三皇子的宗卷拿出来细看,不过看不太进去。
“葱白——”我盯着宗卷没有抬头,“你痛恨梅家嘛?”
葱白沉默半晌。跪坐在我的身旁,低垂着头。
“我不知道。”她说,“梁王把您和世子送到危险的地方,为了保全梁国。皇帝欲要削藩,算计挑拨,把世子bī的没法回头。梅家是皇帝的臣属,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您一走数年,世子失踪,姜沫……他们都有那样多不可不为的理由,不可儿女情长,不可心慈手软,不可违抗圣命。”葱白苦笑,“公主,我真不知道该去痛恨哪个,也不是光凭我的痛恨就能将他们如何。伤害姜沫的人,也死在了我们手上。血债血偿。”
说完,她抬头问我:“那么殿下呢?痛恨谁嘛?”
我摇头道:“若是如此,卫、薛、纪三国质子魂归何处?又该怨谁?”
“公主……”
“我没事。你下去吧。”
所幸青宫和梅家的恩怨,与我和梅子否并无太大gān系。我痛惜姜沫,但也不会迁怒到梅子否的身上。与梅家几无往来的梅子否,会因未曾见过的族中子弟而迁怒我嘛?他对红尘俗世,比我还要淡漠。
我想,如若我和梅子否都在九州,各归其所——想必我和他的关系便不是一场恩缘,而是一段血仇了吧?指不定我和阿兄便成了他剑下亡魂。或者冻死饿死在那伶仃破败的草棚子里。
所幸一切都只是如果。我真诚的感谢上苍。
“好了,该行动了!”我一拍脸颊,放下三皇子的宗卷。
不,五年前他是三皇子,现在他是景王李谡。
灵力充盈于体内,有其加持,我轻而易便举避过王府暗卫,在一处台榭上见到他。原本只他和一位中年文士的台榭中瞬间多出几位灰衣武者。都是个顶个的高手。
“王爷,我想跟你单独谈谈,可否赏光?”我无视朝我bī近的几名暗卫——太慢了!我已站在了景王身侧。因他个头比我高了不少,我只好站在他面前的小案上,用匕首抵着他的咽喉。居高临下,我想还算有压迫感吧。
“休要伤了王爷!”中年文士满头大汗的向我苦劝,“女侠瞧着光明磊落,不似那般遮遮掩掩的yīn谋小人。女侠现在收手,我们保证不予追究。刺杀皇亲国戚的大罪可非你一人就能承担……”
“乔先生,不必再言,您先回吧。”景王看向暗卫,挥手道,“你们退下。”
暗卫听令行事,依次退下。中年文士的目光在景王镇定自若的面孔上留驻,犹豫不决。不过他不是武者,留下也无甚作用。最后还是离开了。
“这位姑娘,你不是要与我单独谈谈?”他笑看着我,“想必不是三言两语的事,坐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