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白莲引燕来+番外(12)
“就这样咯。等时机。”
“时机?”白衣疑惑地歪了歪头。
程华纤指点上白衣的额头,不紧不慢地说:“情之事有如种竹,表面不动声色,实际却是将根深种。待他发出了芽向上生长,就再也离不开我了。”
“……听不懂。”
“没事。”程华温柔地握住白衣的手,说:“若是听懂了,你就不是白衣了。”
“你在拐着弯骂我笨么!!”
“呼呼~”
白衣在马车到达燕府之前下了车,可是燕旅还是揪着程华身上不属于他的香气好好问了一番。
燕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回到府里听下人说少夫人回娘家省亲了,心里就是不畅快。如坐针毡了一天,好不容易等人回来了,却闻到了一股陌生的香味。他心中警钟大鸣,揪着人问来问去,却在程华反问为何如此的时候,期期艾艾,拿守夫道的借口搪塞过去。
程华也没有逼得太紧,这件事就这样草草了之。
自此以后,程华依旧是本本分分地理着帐,天凉了给燕旅热姜茶熬参汤,天热了让人按尺寸做好几套冰丝亵衣送过去,燕旅酒醉了会煮好醒酒茶等着他喝,他有事晚归了会提着灯等他到深夜……
美人在怀虽是件好事,可燕旅再怎么浪荡也觉得天天在外头饮酒作乐的生活有些腻味了。白日是醉生梦死,到了晚上,就算拥着卿姬也填不满倍感空虚的心。他试着抛开之前的偏见和程华以礼相交,不时一起下棋煮茶,靠窗听雨,倒也觉出了与以前不同的快活来。
不知不觉,燕旅习惯了那一声“夫君”,总会期待着那个温润的身影,给他带来各种安慰和平淡的惊喜。
春去秋来,眨眼间,一年就过去了。
程华看着模样越发俊朗沉毅的燕旅,觉得时机到了。
这一年两人还算是相敬如宾,所以程华大晚上把燕旅叫到房里去的时候,燕旅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
“夫君,今天把你叫过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还给你一样东西。”
东西?程华什么时候欠了自己什么吗?燕旅疑惑地看着他,却没说话。
“我嫁于你,算来也有近一年了。”程华神色淡淡,语气平静地说。“这一年我也算是尽足了妻子的本分,没有让你为难,也没有做出什么越轨之事。”
他抬头看着燕旅。
燕旅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不想再听他接下来的话。
但是程华不等他,从宽袖中掏出那一纸和离书:“早些时候我确实对你抱着些不该有的幻想,现在也算是清醒了过来。所幸现在还不晚,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样对两人都好。”
燕旅呆呆地看着那张薄薄的纸。过了一年,依旧被保存的完好,唯一的不同就是多了一个字迹娟秀的名字,和一个小小的手指印。
心脏骤然被揪紧,不安从四肢百骸奔涌而出,一瞬间就将自己淹没,难过到要窒息。他缓了口气,颤着声问他:“你……你想好了?”
程华看着燕旅这幅样子,心里有些怅然,仍是微笑道:“我已与老将军和老夫人说清楚,你不必担心。至于和离之事的善后,我也都安排好,此次我离开,不会惊动任何人。”
燕旅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
“你是个好丈夫,只是我二人心意不通,难归一处,勉强在一起也只是各自耽误。”
程华说完,也觉得有一点心痛了,转身准备离开。
“祝你和卿姬白头偕老,我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
“再见,燕旅。”
情根深种自不觉,斯人离去终是悔。
第9章 求救外援
程华双眸含泪,神情悲凄地走出了燕府,上了早就为他安排好的马车。
白衣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看着程华上来坐好,撇过头去望着窗外一言不发的样子,好笑的问道:“诶诶,怎么了?演戏还演上瘾了?”
程华转过头来对着他叹了口气,难过道:“你不懂。”
白衣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拖长语调:“是,我不懂。”
程华不理他。
静了一会儿,程华坐不住了,又问他:“你怎么不接着问我啊?”
白衣白眼一翻:“就知道你不是真的伤心。我还以为你要一直演悲情戏演到染坊呢。”
程华一听这个名字,有些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
染坊,名字很粗俗,但却是个南风馆的名字。馆主曾经很深沉地向他解释过染坊的来历。歌女戏子、男倌女妓,个个都有自己的性情,奈何生在这乱世,由于各种原因委身烟花之地,犹如身处一个大染缸之中,各种身不由己、情难自抑……
哦,好有道理哦。程华难得地面无表情戳穿他:“只是你没钱把之前染坊的招牌重修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