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先祖是高宗安cha在先帝身边的人,为高宗办了不少事,当年机缘巧合之下,知qíng人都死了,这才避免被血洗的命运,传承至今。
这段黑历史成为悬在头顶上的剑,担惊受怕了几十年,在他们以为安全的时候,却被不孝女赵氏捅了出来,bī得赵家不得不坦白从宽,答应将功赎罪。
皇家不再追究往事,赵家却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所以外人只知忠义侯府迷途知返,暗地里保护不少大臣,同时揭发大皇子重重安排,功过相抵。
经此一役,忠义侯府在朝中地位一落千丈。
过了两个时辰,疲惫不堪的大姑娘才悠悠转醒,脸色依旧苍白如雪,第一句便是,“孩子呢?”
一直守候在一旁的赵彦之赶紧往她后背塞了软枕,让她靠坐着,又从边上奶娘怀里接过孩子,目光怜惜的看着襁褓中红彤彤皱巴巴的婴儿,她实在是太孱弱了,弱的连奶都吸吮不出来,只能挤出来,用小勺子一点一点的喂。
幸而,还能咽下去,太医说,能吃便好!
大姑娘贪婪的看着小婴儿,她只模模糊糊瞥了一眼,便昏了过去。大姑娘qiáng打着jīng神,颤抖着双手接过孩子,缓缓的将脸凑过去,感觉到一阵不可思议的柔软细腻,顿时泪如雨下,又急忙将孩子移开,怕眼泪惊醒她。
赵彦之慌了手脚,才想起拿帕子替她抹泪,“你别哭,月子里会落下病根的。”
大姑娘的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怕惊醒怀中的婴儿,qiáng忍着喉咙口的泣声,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苍天有眼,她们都活着,她们都活着。
看着不甚健康的孩子,大姑娘眼泪掉的更凶更急,眼神却逐渐坚定如磐石,为了女儿,她要努力活下去,活的越长越好。
抬头对赵彦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我有些饿,想用点粥。”
赵彦之喜不自禁,一叠声吩咐人,将在暖炉上温着的jī汤中端过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姑娘极为配合太医调养身子,月子对女子身体甚为重要,若是调养的好,能大大改善身体状况。
顶级的太医、珍贵的补品、家人的体贴、以及大姑娘自己的求生yù。
在摆周岁酒时,大姑娘再也不是之前风chuīchuī都要担心她被chuī走的羸弱模样,虽比不得正常人,但也不用家人时常悬着一颗心。这让所有关心大姑娘的人都不由得喜上眉梢。
一直为大姑娘请脉的于太医笑呵呵道,“夫人再仔细调养下去,身子骨会比如今更好。”话却不敢说得太满,如常人一般这种话,于太医从始至终都没说过,实在是不敢下断言。大姑娘身子骨终究不大如人意,子嗣上更是不敢提及。
chūn去秋来,转眼又是三年。
大姑娘望着在糙坪上玩耍的女儿,手不由自主的按在小腹上,嘴角的笑容渐渐苦涩,她该是时候去寻找一个答案了。她已经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这一天,同和堂最富盛名的郑大夫接了一桩郊外的生意,花了一个上午城外一贵人看完病才离开。在回城的路上,被一穿着衣着质朴的婆子拦住,言称,她家夫人病了,正巧要去寻大夫。瞧见同和堂的马车,特来邀请。郑大夫不敢耽搁,不说医者父母心,只说对方是忠义侯府世子夫人,他也不敢马虎,赶紧随着婆子进了一座别致幽静的庄院。
一进屋子,就闻到一股优雅的熏香,郑大夫抬眼瞧过去,端坐在上首的美貌女子,看着是有些孱弱气色不济的模样,但是并非急症之象。
大姑娘笑着一指下首的椅子道,“郑大夫请坐。”
郑大夫直觉不好,可是也明白怕是避不开了。
过了半个时辰,郑大夫才离开客厅,踏出门之后,忍不住摸了摸额上的汗,心有余悸的往后望一眼,到底是名门贵女,世家宗妇,瞧着和蔼可亲,但是该有的手段一丝不少。软硬皆知,bī得他不得不说真话。
郑大夫行医数十年,不是没给达官贵胄看过诊,知道对这些豪门有些话不能说,且往往是报喜,忧少报,涉及**的事qíng更是不敢提。
就拿这位忠义侯世子夫人来说,她早年怕是被用过虎láng之药,虽时隔已远,但是对身子的损伤到底已经造成,这是后来如何描补都挽回不了的。
这样的身子骨在他看来是不适合怀孕生产的,但是他知道这位夫人膝下有一个女儿,体质羸弱,据说是胎中带出来的体弱。
怀孕生产与她身体而言,更是雪上加霜,再怎么jīng心保养,这位夫人的身体终究比旁人差上许多,至于再孕,前一次怀孕已经是奇迹,如今身子骨更弱,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