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华疑惑的看着莫馨蕊,“我为什么要担心?”脸上的笑容灿烂起来,“我马上就能出去了。”
一股寒气从脚底冒出来,莫馨蕊声音发抖,“母亲,您,在说什么?”
昌华看出莫馨蕊的异样,上前抚摸着她的背,笑着道,“我是长公主,以后会是大长公主,甭管是是谁造反,谁会再关着我?”只有重华想囚禁她,同样都是长公主,凭什么她说关就能关着她,凭什么!
只要造反成功,她再也不用被囚禁在这方寸天之内,昌华喜形于色,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莫馨蕊,“到时候,娘给你找个好人家,比林延意好一百倍,一千倍。”
莫馨蕊的表qíng无法用言语描述,跌跌撞撞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的看着笑容满面的昌华,林延恩元后嫡子的身份已经大白于天下,若是造反成功,林家将落得什么下场。
她知道母亲怨恨重华以礼佛之命将她禁足,在得知林延恩真实身份之后,更是伤心的砸了整个屋子。
然后,昌华就平静下来,心如止水的模样。莫馨蕊以为母亲终于想通了。从来不曾想过,昌华一直将怨恨深藏在心底,且越来越浓。
轻抚的手落空,昌华不解的看着退开的莫馨蕊,脸色一沉,“怎么你还想嫁他不成?”忽尔冷笑了一声,“他连命都保不住,你死了这条心吧!”
江嬷嬷下颚僵硬,眼中怒气翻腾,却没有站出来说什么。自从林延恩做了睿亲王,明面上昌华长公主不敢放肆,却是连梦中都在咒骂重华和林家。
她为着莫馨蕊,不忍告诉她,反正,昌华只要想过好日子,就不敢让人知道她的怨恨。
她爱做什么梦随她去做,反正也妨碍不了别人。不曾想,变故突生,昌华往日深埋在心底的怨恨以及不甘如泄闸的洪水汹涌而来。竟然不管不顾的大放厥词。
胡话连篇,看来真是憋得很了,江嬷嬷冷冷一嘲,黑了心肝的糊涂东西,若是旁人上位,她这个大长公主算哪根葱,有点根基的人家都不会把她们母女当回事。重华长公主得势,她虽被禁足,但是丹阳郡主在外行走,谁敢小觑。
莫馨蕊如遭电击,泪流满面的看着神色狠戾的昌华,“母亲你怎么能够这样,要不是七姨,这些年没有七姨的照顾,我们会落得什么下场?”没有重华的照顾,她们母女在这京城如何立足。
昌华像被踩了尾巴一般跳起来,怒气滔天的抓着莫馨蕊的肩膀,咬牙切齿的说道,“她要是照顾我们,怎么会不告诉我林延恩的身份,她要是提醒我一句,我怎么会处处让着你爹,眼睁睁看着他宠爱那个贱人,还生了一堆小杂种。”
昌华大哭起来,“要是知道林延恩的身份,你爹怎么敢这么对我们母女俩,你怎么会有爹像没爹一样长大,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昌华的手越抓越紧,连莫馨蕊痛的皱起了眉都没察觉到,兀自声音嘶哑的哭诉,“要是早知道,我怎么会想要投靠丽嫔,被她步步紧bī,让你继父离我而去。”
昌华泣不成声,“我这一辈子都叫她毁了,她眼睁睁看着我焦头烂额,汲汲营营却不肯说一句话,只要她说一句,我怎么会落到这般下场。她是不是很得意,同是先帝的女儿,她高高在上享受荣华富贵万人敬仰,我却要处处仰仗她讨好她,稍有不得意,就把我当个宫女一样禁足。”
“不是这样的,母亲,不是你想的这样的。”莫馨蕊哭着喃喃道,曾经,她也想过,若是母亲知道林延恩的身份,是不是就不会为了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四处钻营,最终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可是很快就有另一个声音告诉她,如果她母亲知道了这个秘密,也许不会犯现在的错误,但是她会不会犯下另一些无可挽回的大错。她隐约明白,她的母亲一直不甘心屈居与重华之下。
莫馨蕊泪如雨下,她不明白为什么昌华要这样想。她想说,这一切没人bī着昌华去做,是她自己bī着自己去做的。可是面对模样狰狞的昌华,她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昌华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只知道连她的女儿都否定她,“就是这样的,怎么会不是这样的。”
重华就把她当成戏台上的戏子,看着她上蹿下跳,看高兴了就又施施然的出现,解救她,教训她。
若是林延恩是她养子,她也能如她一般淡然自若,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