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摸了摸女儿的头,柔声道,“别怕,我们不会有事的。”就是倾尽所有,她也要护住儿女。
林瑾衡想笑一笑表示自己不怕,可是她笑不出来,她没来由的惊慌,林瑾衡胡乱摸了摸脸,点头道,“我等着爹娘回来。”
夫妻二人往前厅而去,方才有人来报,对方派人进来商谈,先兵后礼。
重华对林晋海幽幽道,“对不住了。”
大pào这样的重武器都掌握在皇帝的心腹手中,现在却出现在他们庄外。到底是皇帝心腹被大皇子收买还是皇帝让他被收买!
重华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意,当初皇帝昏迷了那么久,任几位皇子如何收买都不为所动,这次怎么就那么容易背主了。
皇帝终于对林家伸出了利爪,而悲哀的是她现在才明白过来,她以为再怎么样皇帝都不会要林家人的命!事实证明,她大错特错,她高估了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最终导致不可挽回的结果。
林晋海默默的握住重华冰凉的手,感觉到从她这里传来的颤抖,“公主,衡儿才十五!”重华想到的事qíng,他也已经想到。皇帝已经动了杀机,因为林家势力太大,因为林家对林延恩影响太大,或许还因为他怀疑十二皇子的死与林家有关。
重华终究是天家血脉,皇帝对妹妹未必下得了手,林瑾衡是女儿不足为患。若是重华愿意低头求qíng,母女二人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好死不如赖活着,有林延恩在,他也能放心。
重华如遭电击,脸上表qíng竟是慌乱无助。
林晋海安抚的拍了拍重华的手背,“公主万不可冲动,林家还需要你。”
重华张了张嘴,发觉自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怔怔的看着林晋海。
已经到了正厅,林晋海不再多言,他相信重华能明白轻重。
对方派来的只是个小士兵,也是万一谈不拢可是有xing命之忧的,哪个将军都统愿意以身涉险。
那士兵倒也从容不迫,镇定的给二人请安,“小的拜见长公主、卫国公。”
林晋海一笑,开门见山道,“有话便说。”
“哲亲王(大皇子)近日发现,睿亲王早在二十二年前就被梁人掉包,公主和国公爷都被他骗了,如今睿亲王已经和梁人勾结,意图谋反颠覆我大历基业。哲亲王希望二位能站出来指证睿亲王,省得天下人被他蒙骗,最终导致我们自相残杀,而让梁人渔翁得利。”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然后放出诱饵,“公主和国公爷为了江山社稷大义灭亲,哲亲王敬佩二人风骨,愿意在皇上面前为二人美言几句,还说以卫国公府的功劳,早就该有一份丹书铁劵了。”
丹书铁劵,卿恕九死,子孙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这可真是好东西,大历建国一百多年,只赐下了六块。
听的林晋海和重华长公主皆是冷笑,大皇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否定了林延恩的身份,他遇到的抵抗就能少上不少,等林延恩带着兵马赶回来,大皇子也占着大义。至于林家,两人岂会相信大皇子有这等心胸容得下他们,大皇子真以为他们是无知小儿吗?
大皇子谋划的再好也不过是皇帝手中的一颗棋子。又苦笑,他们嘲笑大皇子身在局中而不自知,自己何尝不是,以为一切尽在把握之中,结果被皇帝玩弄于鼓掌之间。
若是他们为保xing命示弱大皇子,等皇帝拨乱反正,林家顶着临危变节的污名,就是林延恩不计前嫌,天下人也会瞧不起林家,林家百年内难以翻身。至于长房一脉,就看皇帝愿不愿意借刀杀人了。
若是不降,正好让大皇子大开杀戒,今天这庄子里的林家人能活下几个。
见林晋海和重华长公主久久不出声,那士兵又道,“公主和国公爷考虑的如何了,眼下京城出现了不少梁人jian细,左将军都已经带人过去平乱。哲亲王担忧两位家眷安全,命小的们务必一个时辰内将公主和国公爷送到安全的地方。”
林晋海豁然睁开眼,目光凌厉的看着对方。
士兵心下打怵,虽知眼前之人不过是qiáng弩之末,到底畏惧于林晋海气势,不敢再放肆。
左将军统领神威营,左将军是是林晋海老部下,神威营就在香山五里外。林晋海可不信大皇子有能耐指使左将军。不愧是皇帝,一点活路都不给他们留下。
林晋海和重华都静默不语,看在外人眼中便是两人在挣扎或是在思考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