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两个丫鬟伺候陶氏母女。
老太太拭泪,展颜道:“是啊,大喜的日子,哭做什么。扶芳姐儿起来,地上凉,受了寒气便不好了。”陶芳菲才扶着丫鬟的手起身。
老太太欣慰的看着陶芳菲,对妹妹陶刘氏点头道:“芳姐儿像你是个美人胚子。”
陶刘氏摸着自己的脸,微嘲道:“姐姐现在看我哪里还有当年的样子。”
她二十一岁不甘不愿的出嫁,嫁的还是那样一户人家,丈夫无能,婆母刁难,后来丈夫因为为官不慎被罢官,无颜留在京师。
一家子便回了祖籍湖南守着祖业做个小乡绅,从一个官家女,官家妇沦落为平民。
这都可以忍受,但是子殇,丈夫顾忌娘家姐姐不敢宠妾灭妻,可是眼看着家业都要是别人这滋味怎么好受。
为了女儿都能忍了,但是老天待她不公,丈夫死了,女儿生生耽搁成了老姑娘,最后未来女婿也死了,女儿守了望门寡,前途未卜,只好投奔娘家姐姐。
这一串接着一串的打击,生生把她磨老了十几岁。明明比姐姐小上一轮,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是姐姐呢。
老太太也不好受,幼时千娇百宠的妹妹如今的模样,让她好不心酸,若是父亲母亲见到最心爱的小女儿这模样怕是泉下难安。
“妹妹在姐姐眼里永远是当年闹着要吃桂花糕的小女孩,一切都过去了,日子会好起来的,你还有芳姐儿,你是个有女儿福的。”
陶刘氏红了眼眶,颤声道:“姐姐”又忙擦gān泪。
老太太拍着陶刘氏的手道:“好了,还和当年一样爱哭,芳姐儿要笑话你了。”
“母亲郁结于心,哭出来也好,否则女儿于心难安。”芳姐儿轻声道。
“是个懂事的,在姨母家里你尽管随意,不要拘束了,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便成。”陶刘氏未出嫁时便和弟妹不和,住在刘府少不得要受委屈,还是住在国公府里好。
又对陶刘氏道:“我早给你们收拾好了院子,尽管住下就是。”指着两个模样齐整的丫鬟道:“这是我给你们安排的伺候人,香雪、香雨,有她们在,你们也能尽快熟悉。”对着两个小丫鬟肃声道:“在姨太太面前和陶姑娘面前不得淘气,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两小丫鬟连忙屈身应了,又上前拜见新主子。
陶刘氏和陶芳菲都是不胜感激。
“可是路上遇了麻烦,我以为你前些日子便能到了,候你不到,还使了人沿路去找,倒是和你们错过了。”老太太激动之后开始询问。
陶刘氏点头道:“原是想着能参加大姐儿的婚礼,只是路上我水土不服,休息了几日,想着昨日总能到,没成想行船迟了,这才今日才道。”
老太太观察她的气色,的确有些不足:“可是还没养好便赶路,很是不必这样赶路,她一个小辈,怎么值得你这样。”
“不看着大姐儿出嫁,我这心放不下,可惜还是没遇上。”
“日后也能见着,你虽不能看着她出嫁,却能吃上她的喜酒,三日后回门,你再好好看看,当年的小丫头长成一个大姑娘了。”老太太说到大姑娘心qíng总是特别好。
陶刘氏点头:“知道大姐儿嫁得好也够了。”忍不住看一眼女儿,比林瑾妍还大两岁,却守了望门寡。
老太太也看到了陶刘氏的目光还有陶芳菲的黯然,也是叹气。
“晚宴要开始了,老太太。”胡妈妈提醒。有人通报陶氏母女来了,老太太丢下客人赶来见妹妹,现在时间差不多,该出去见客了。
老太太才惊觉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姐妹晚上再叙,今儿你便和我一起歇息。我们先去吃蝉姐儿的喜酒。”便起身打算出去。
陶刘氏和陶芳菲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母女两风尘仆仆的赶来,如此这般模样如何见客。
老太太这才发觉母子的窘迫,而且,陶氏母女衣服的款式也不相宜,出去说不得要被指点。她知道自己这个妹子最是傲气的xing子,这些年日子过得不好,从来不主动求她,若不是日子实在过下去,也不会上京城投奔她。当下心中一酸。
“你身子还虚,我让人给你置一桌养生的药膳,芳姐儿便陪陪你母亲。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再让你那些外甥们拜见你。”又对胡妈妈道:“你便替我在这里陪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