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太太抱着生疼的胳膊在一边也是哭,心中不忿,谁敢说国公府的闲话,最多是在背后说两声。妙儿出阁至少还有七八年,到时候这件事qíng大家早就淡忘了。这话却是不好说出来,显得她没把其他侄女放在心上。
六太太灵机一动,开始抱着肚子叫疼。
老太太一慌,她这一气就忘了六太太还怀着身孕,急忙道,“太医,快请太医。”说罢目光急切的投向重华长公主。
揽着女儿在一边冷眼旁观的重华长公主,对林瑾衡和四姑娘道:“都这个时辰了,衡儿和蝉姐儿该回去歇息了。”
林瑾衡望一眼重华,见她坚持,撇了撇嘴,向长辈们行礼之后和四姑娘一起退下。就知道会被打发,她都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了。
等林瑾衡走了,众人以为重华要说什么,却只见她捧了茶碗慢条斯理的用,余光都不瞄两人一眼。
林晋海脸色微变,看着六太太微不可见的轻叹了一口气,出声道,“你是要我把大夫请来当场揭穿你吗?”六太太连演戏都演不好,当年他们怎么就会同意她进门呢,否则六房何至于落得这般境地。
六太太还想再喊疼,在老太太近乎吃人的瞪视下,把呼疼声咽了回去,滑稽的抱着肚子跪坐在中间。
“林延志,”林晋海沉声指名道姓喊九爷,“你为什么把刘璋带到听涛斋,你又为什么要骗你四姐姐过去?”
老太太见林晋海的神qíng,眼皮子一跳,这个大儿子一旦如此就表示这件事qíng不能善了。这回,六太太母子两真的捅到马蜂窝了。又看一眼收了惯常笑脸的二儿子,国公府就是这两个儿子的逆鳞,谁敢动,谁也别想讨到好。
九爷打了个哆嗦腿一软,跪在地上,他怕六老爷但是更怕这个从来没有骂过他的大伯父。
老太太心疼跪在地上的九爷,“志儿年纪小,他哪里知道轻重。”又愤愤然指着六太太道:“都是你这个当娘的教他做的。”这个孙子心xing单纯,如果不是有人教根本做不出这种事qíng。
四老爷冷哼一声:“年纪小,今年都十一岁了,读了这么多书,难道连男女之防都忘了。”
想起自己的嫡长女差一点就被刘家的几个女人毁了,他就恨不得活剥了这群人,府里还清净了。当年老太太不舍得林雅兰嫁过去,倒是舍得四姑娘嫁过去,他们拒绝了居然使出这样yīn损的招数。在四老爷看来这场戏的主导者是老太太。
林延志望一眼老太太含着泪委屈道:“表哥学富五车,四姐姐满腹才华,又是表兄妹,不正是天生一对吗?”他懂男女之防,可是话本小说里不都说了才子佳人的故事,只是因为门第之见而不能在一起罢了。
四老爷气得摔了茶杯,怒声道,“混账,他算个什么才子,连个进士都不是,就算他是才子,蝉儿的婚事也轮不到你来cao心,我和孙氏还没死呢!”
任哪个父亲听见这话都得生气,合着我养的女儿,最后婚姻大事由你胡乱配人。
听见这话,林晋海和二老爷都起了警惕之心,今天九爷能替四姑娘和刘璋保媒拉纤,哪天是不是自己的女儿也得毁在他手上,府里的侄女是不是都得让他毁了名声。
老太太也是又惊又怒又心疼:“你胆子大了,在我这里扔杯子,你有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吗?”
四老爷跪在老太太面前请罪,不过面容依旧带着愤懑,今天这事,没这么容易完。四太太刚刚殷殷嘱咐照顾好儿女,转身女儿就被下了这么一个yīn损的套,他要是不给女儿讨回公道还配做父亲吗?
林晋海面无表qíng的看着林延志:“这事本来就是林延志的错,四侄女是四弟的嫡长女,又是林延志的伯父,说上两句天经地义。母亲若是一味溺爱,反而害了他。”林晋海缓缓道:“有些错不是年纪小就能算了,他这次犯的错太大了。”
二老爷捋须点头附和,“今日不给他一个教训,日后他能闯更大的祸。”家里能闯祸的子侄不少,但是没一个像他这样不知轻重,就是六老爷也不过好色,花银子如流水,没惹出过大乱子。他们宁愿林延志像他爹,一个纨绔,府里养得起。
老太太眉间紧皱,缓缓的坐下来,目光沉沉地看着两个儿子,哑着声音道:“你们想怎么样?”
林晋海用一种陈述的语气道,“把紫蚕鞭请出来。”紫蚕鞭是林家传家宝,专用于打不肖子孙,非一般的错,还不够资格请。前段时间,三老爷有过这个荣幸,三十鞭,如今还在chuáng上躺着,没有半年下不来chu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