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措施下来,加之死者为大,方礼一脉是毁了,日后恐难入仕,但是方氏名声虽遭重损却未走入绝境,方礼一兄一弟未受牵连。皇帝死咬着三人虽是嫡亲兄弟,但是早已分家,世家支系何等繁茂,若是一脉有罪,其他族人也要被问罪,这世上早就没世家了。但是如方礼兄弟这般还能在官在原位的也绝无仅有。
皇帝在方氏一局上略占上风,却在李廷再为相之事上吃了一肚子火。
皇帝是很不想李廷还朝的,对皇帝来说,李廷这个姑父可没谢韫好弄,时常令他有压迫之感。当初听闻李廷父丧,皇帝乐得多喝了一壶酒,他知道太宗时期也有丞相丁忧,太宗的做法是空其相位,待其出孝复召归位,反正六个丞相少一个也没啥大不了的,后来这位丞相对太宗那叫一个鞠躬尽瘁。谢韫也这么劝他,但是皇帝压根不想看见李廷那张脸,飞快的把相位赏给了自己舅舅,一幅你永远别回来了的架势。
如今自己一方元气大伤处于下风,对方还要来一强援,还是一个以前不喜他,现在估计更看他不顺眼的强援,鬼才乐意。
为此,皇帝不惜抛出以相位为诱饵,欲令世家争夺,共同把李廷挤到一边去,却不想世家突然变得视名利如粪土,都不伸手了!
世家:卧槽!你和你舅舅一起打了李廷的脸,那老家伙就要了你舅舅的命,打肿了你的脸。我们还想要脸要命哩!雍州一系这是铁了心要让李廷回来,咱们死磕未必磕不过,但是干嘛便宜你啊,李氏可比方氏有分寸多哩,再说了或许还能看着你们俩斗起来呢。大家抢好位置看戏吧
以谢韫为代表的新贵一派出工不出力,谢韫觉得不管怎么说李廷是个愿意办实事,不会祸国殃民,如今的朝廷缺这种人。
于是李廷就这么在世家半是捡便宜半是无奈,皇帝千不甘万不愿的情况下又成了丞相。
在皇帝与世家拉锯之际,皇帝更感世家之强势,彷佛自己四肢都被缠以看不见的细线,自此更是决定大力提拨自己人,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10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时间倒退到李家宴饮那日,月上枝头,曲终人散,宾客尽兴而归,男人们商量好了坑人大计,女人们相看了小娘子小郎君,小娘子小郎君也happy了一天。还有那么几个亲近的远客留在李家客房,更有一个堂而皇之的在人家后花园里溜达。
“你清减不少,平日里不要太操心,我带了一些滋补品来,你记得用。”
“我省得。”
“这三年好吗?”
“挺好的。”
“每日里都做些什么?”
“读书练字,闲暇时下棋作画,弓马骑射也在练习。”
“我明早就要走了。”
“恩”
“阿爹打算让我入吏部做几年主事,再谋外任。”
“恩”
江源一边走一边说,袖子晃着晃着慢慢的就把李曦的手抓住了,“手怎么这么凉!”不说二话就解了自己的大氅披在李曦身上,然后握着李曦的手很自然的继续走。
李曦抬眸看他,手往后抽了抽,没抽出来。
江源嘴角上翘,故意挠了挠她的手心,偏还做出一副目不斜视的正经姿态来。
李曦细润如脂的脸庞染上一层米分,渐渐停止挣扎。
身后的婢女眼观鼻,鼻观口,恍若木头人。李、江婚事早定,信物庚帖都已交换,遂成国大长公主才愿意给小两口私下相处的机会,不过即便如此也不会让其独处。
江源心花怒放,胆子渐大,侧眸含笑看她,“你怎么不问我这三年都做了什么?好不好?”
李曦扭头不看他,半响才低声道,“你信上不都写了。”
“嘿嘿……”江源笑的直冒傻气,又满怀期待地问,“阿湛亲事如何?”
“长辈未曾提及。”
大失所望的江源满肚子郁闷,李湛不定下,李曦这就不好公布,江源都恨死自己好兄弟了。明明二人完全合情合法,可因为尚未公布,就不能光明正大的交往,拉个小手都得在人后,否则他完全可以把他漂亮可爱的小娘子拉到大街上公然秀恩爱。被羡慕嫉妒恨什么的,不要太爽!
江源恨声道,“老大不小了都没人愿意收了他,做人太失败!”
“嗤嗤……”
李曦飞快甩开江源的手。
江源:……这种浓浓的被嫌弃感是怎么回事!?
江源果断迁怒,不悦得盯着颤动的灌木丛,“非礼勿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