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会儿蒋峥还有些蒙,不过在谷雨的劝说中,终究是站了起来:“……那我先出去,你别怕,我就在外面!”说话时他一直留意她的神qíng,见她露出一丝轻微的喜色,心qíng复杂。
深深看她一眼,蒋峥抬起脚,离开的步伐略显僵硬。
靖郡王妃赶来时正见蒋峥从产房内出来,当下一惊,然听着天璇高高低低的痛呼声,什么念头都没了,赶紧道:“我先进去看看,你别担心!”
“有劳二婶!”蒋峥沉声道,不在天璇跟前,他又恢复了几分往日沉稳。
靖郡王妃略一点头,拍了拍蒋歆的手,示意她留在外面,这产房没生产过的女人还是别进去,否则说不准就留下yīn影。
被留下的蒋歆心有余悸,听着里面的动静脸色一点一点泛白,险些站不住。
丫鬟见她不好,赶紧将她请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立在门口的蒋峥却被有志一同的忽略了,实在是他这qíng绪不对劲,谁也不敢上前触霉头。
且说入了产房的靖郡王妃见天璇小脸苍白,冷汗淋漓,顿时心疼,忙上前问产婆:“什么qíng况,宫口开了吗?”
产婆忙回话:“禀王妃,还没有!”
天璇眼前黑了黑,她都疼成这样了还没有,简直不敢想象后面的过程,登时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知道生孩子疼,可想象和现实差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简直疼死个人。
“我不生了!”天璇抓着靖郡王妃的手哭起来:“姨母,我疼!”
靖郡王妃也疼,心疼得眼眶都红了,一边替她擦冷汗一边安慰她:“不怕,不怕,胎位正,你身体又好,很快就能生下来了!”
天璇啪嗒啪嗒掉着眼泪,嘴里含含糊糊的喊着话,一会儿是不生了不生了,一会儿又是骂蒋峥,冷不丁惨叫一声。
靖郡王妃只能哄着她:“你现在别喊,省点力气,待会儿一鼓作气!”又从丫鬟手里接过人参jī汤:“乖,喝一口,才有力气生!”
天璇嘴里已经尝不出味道,完全是凭着本能吞咽。
“再喝点,乖,多喝点!”靖郡王妃哄她,又道:“已经派人去请你母亲和大嫂,过会儿她们就来了。”这节骨眼上也顾不得打搅沈家过除夕,女人生产犹如闯鬼门关,哪怕天璇现在形势尚好,可也怕那个万一,还是得让娘家人在场。
屋里的人不好受,屋外等候的也备受煎熬。蒋峥觉得度日如年,从里面传出来的惨叫和哭声,一下又一下刺激着他的鼓膜,刺的他三魂六魄都振dàng起来,好几次蒋峥都要冲进去,可每一次浮现在他眼前的天璇抗拒的神qíng又让他抬不起脚,这会儿自己进去,只会让她分心。
眼下,蒋峥已经明白天璇为何不让他待在里面,好气之余只剩下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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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郡王府内,骆素衣除掉衣裳检查了一遍,果然在腿、腰处找到了几处擦伤,当时她就觉得火辣辣的疼。
几个丫鬟顿时心疼。骆素衣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住嘴。邱淑清那qíng况怕是小产了,这会儿多说无益,忍不住感慨,她这也是恶有恶报,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
擦过药,骆素衣换上gān净的衣裙走出来,就见蒋绍微垂着眼帘坐在紫檀木方椅上。
骆素衣脚步一缓,忆起方才蒋绍出言讥讽邱淑清的那一幕,至今骆素衣还觉得说不出的古怪,错眼间发现案几上的四颗骰子。
目光一顿,这是他qíng急之下忘记放下的吗?骆素衣心中的古怪之感更甚。在她眼中,蒋绍一直都是从容而又优雅的。自己受伤,绝不可能让他失态。
那么……电光火石之间,一张秀美绝伦的脸在她脑海中掠过,骆素衣心头一悸,震惊的瞪大了眼。
骆素衣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下意识甩了甩头想把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出去,然而越是想控制越是忍不住细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蒋绍所有匪夷所思的举动都说得通了。
她想的太过专注,以至于蒋绍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常,抬眸望过来。
骆素衣心下一凛,定了定神,趋步上前:“世子,我收拾好了,我们过去吧!”她以为她很镇定,毫无异样。蒋绍却是一下子就听出她隐藏起来的慌乱。
蒋绍微一眯眼,唇边勾起一抹薄笑,就这么直直的看着骆素衣。
望进他深如古井的眼底,骆素衣不可自抑的心跳加速,不堪重负一般的撇开视线。他知道自己知道了!骆素衣就是有这样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