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倒在地上诶呦诶呦叫了两声,女子气得直捶男子:“都怪你,都怪你!”
青年由她打着,一个劲儿问:“摔着了没有?疼不疼?”
看样子应该没摔着,只是看二人龇牙咧嘴的模样,天璇忍不住替他们喊疼,侧了脸对蒋峥小声:“这事告诉我们,有一种爱叫做放手。”说着忍不住笑起来,又觉不厚道,连忙躲到蒋峥背后,挡住笑脸。
蒋峥就觉她额头抵在他背上,笑的一颤一颤,不觉也轻轻笑。
“天璇?”那摔倒在地的女子轻轻换了一声。
天璇慢慢从蒋峥背后探出头来,诧异的看着不远处一脸惊喜的女子。
“天璇,我是月娘啊!”
天璇眨了眨眼,应该是以前的旧相识吧。
叶月娘知道她失忆了,遂又道:“梁州泸川叶月娘。”泸川正是顾家所在地。
叶月娘含羞的瞥一眼身旁的青年:“我三月里嫁过来的。”本想拜访她,只听说她失忆了,巴巴凑上去显得她巴结,遂她便没有上门。毕竟她们以前也不是特别亲近,但也算是熟,经常在各种场合遇见,泸川贵族圈子说小也小。只今儿遇见了又是另一回事了,她就是在楼上看见天璇进来才下楼的,不想出了这么大一个糗,一想到这,就恨恨的瞪了青年一眼。
青年讨饶一笑,上前给蒋峥见礼,他也是大家子,自然认得蒋峥。
天璇不好意思的对叶月娘笑了笑:“抱歉,我有些事还没记起来。”
对于这个结果叶月娘早有心理准备,失望了一瞬立刻又恢复如常,欣喜的望着她的石榴花环:“你头上的花环真好看,哪儿买的?”
“平安街那边,不过他已经收摊了,”天璇又想起进来时似乎看到远处也有一个卖的,便道:“我瞧着西边那头的街上似乎也有人在卖。”
“我都没有瞧见。”叶月娘嘟了嘟嘴。
青年赶紧吩咐下人去买。
那领命而去是一黑身卷发,面容憨厚的魁梧男子,天璇不由多看了几眼。
叶月娘留意到她的视线,笑道:“这是我从泸川带来的昆仑奴,xingqíng温良,踏实能gān,在梁州那儿盛行养这种奴仆,可我到了信都才发现这儿只流行昆仑奴面具,一点都不流行昆仑奴,可我都习惯了。”梁州豪门喜欢豢养各种少数民族为奴隶,统称为昆仑奴,模样越和中原人迥异越受追捧。
可真会玩!天璇心道。
待那买花环的昆仑奴回来,青年轻轻捏了捏叶月娘的手心:“蒋世子沈姑娘自便,我们该回去换衣裳了。”
叶月娘心里一动,便也告辞,临走看着天璇有些赧然道:“我在信都也没什么朋友,我以后可以找你玩吗?”
天璇自然道好。
两人便向蒋峥施礼告退。
蒋峥见天璇又盯着那昆仑奴看了好几眼,道:“若是喜欢,我给你找一个。”
天璇摇头,笑:“就是头一回见,有些好奇。”语气一变,抱怨,“累死了,我要赶紧找个地方坐坐。”
蒋峥便揽着她上楼。
马车里,青年正在笑话叶月娘:“平时不挺机灵的,这会儿怎么没看出来,蒋世子嫌咱们打扰他们呢。”
叶月娘不好意思的打了他一下,又忍不住笑:“哪想人前威风凛凛的蒋世子竟然会有这一面。”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青年一唱三叹。
叶月娘踢他一脚,斜睨他:“怎么一见倾心了!”
青年见她娇态,又值新婚燕尔,不禁心头火热,凑过去在她粉腮上重重亲了一口:“在为夫眼里,娘子最美!”亲完就见叶月娘眼里漾出水光,不觉喉结一动,慢慢低了头,车内气氛正旖旎,马车猛地一颠,两人咚一声撞到了车壁上,又是一通诶呦诶呦。
青年捂着额头听着那赶车的昆仑奴连声告罪,不由笑骂一句废物。
叶月娘整了整衣襟,嗔他一眼,忽又想起天璇盯着她的昆仑奴看了好几眼,笑着道:“说来,天璇当年也有一个昆仑奴,还是从耿若兰手里赢回……”说着说着渐渐消了音。
青年见她神qíng萧瑟起来,问:“遂宁耿氏?”
叶月娘幽幽一叹,耿若兰贵为遂宁耿氏嫡女,当年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她这人张扬跋扈兼心狠手辣,死在她手里的昆仑奴一只手数不清,在闺阁里也不是很讨喜。也不知是不是报应,耿氏在三个月前一败涂地,阖族男女老少都被凌nüè至死,就连尸体也被悬挂在城墙上,不得入土为安,到底相识一场,落得这么个凄惨下场到底让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