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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镝(163)

又等了一会儿,眼看天色越来越阴沉,陈霜忽然低头道:“尾巴走了。”

靳岄松了一口气,走近谢家院门时,那门忽然从内打开,圆脸小童张嘴笑着:“小将军,进来吧。”

请他进屋的人不是谢元至,而是谢元至年轻的夫人殷氏。靳岄与陈霜被童子领着穿过后廊,殷氏正在屋前笑着等候。靳岄一见殷氏,免不了激动,快步走近握着她的手:“师娘!”

殷氏眼眶泛红,上上下下地看他:“我们子望,怎的瘦成了这样?”

屋内燃着温暖火炉,小酒热茶咕嘟嘟地响,又有几味殷氏拿手好菜。靳岄闻了饭菜香,馋虫立刻动弹,笑道:“好久没尝师娘手艺了。”

他将陈霜介绍给殷氏,殷氏自然也请陈霜落座。她不提谢元至,靳岄也不问为何先生不出现,坐下便大口吃饭。殷氏见他吃得畅快,心里又是喜又是悲:“这长长一年,你在北戎那苦寒地方是怎么熬过来的?”

“还行。”靳岄笑道,“没穿没烂,我好着呢。”

殷氏完全不信:“我听你先生说,那梁太师一回朝便到处传你在北戎为奴,身上还被人盖了印章,你先生心疼得一夜夜睡不着。也就你这样的孩子,不肯把苦处袒在外面,什么都自己暗暗藏着。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委屈的,受苦的地方,跟师娘说,别窝在心里,会生出病来。”

靳岄愣住了。他低头良久,抬头时眼睛是笑着的:“多谢师娘,但我真的挺好。我……我在北戎,遇到了特别好的人。”

殷氏又问:“北戎人?”

“……高辛人。”靳岄低声说,“他擅长骑马弓射,做什么都很照顾我,还给我买鞭炮,带我去草原上跑马。”

***

驰望原,血狼山。

地火终年燃烧,在这儿春季总是来得很早,但极其干燥。卓卓自从来到血狼山,隔三差五地流鼻血,朱夜想了许多办法都没治好。这日她给卓卓擦净鼻血,让她喝了两碗水,问她鼻子还疼不疼。

卓卓倒没觉得流鼻血有什么不妥。她抱着朱夜的腿撒娇:“朱夜姐姐,我要去骑马。”

“嘘。”朱夜提醒她小声点儿,“别被你大哥听到了。他可不乐意你出去玩儿。”

“上次迷路是意外。”卓卓辩解,“大哥管我也管得太死了,朱夜姐姐,我好闷。”

朱夜想了想,蹲下对她说:“那你去找二哥呀。他一定肯带你去跑马。”

卓卓:“好哇!他在哪儿?”

朱夜指了指头顶:“他在酒馆后头那山上看月亮。你快去,去跟他说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贺兰砜千呼万唤终于出来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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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看评论真的是写故事的一个巨大乐趣,大概是幸福感来源的一半吧。评论里大家讨论剧情也好给我寄刀片也好,都挺热闹的,我很喜欢。

所以大家说话的时候真的可以不用太紧张太在意,即便打了零分也没有关系,不特意说明“已经打过分”也可以,猜测剧情或者讲自己的共鸣更是非常欢迎,不必加括号说明“绝非冒犯”。

(真的特地来冒犯我的,我能分辨,我还会自己捋袖子怼回去,放心)

希望各位读者在这个文下聊天说笑都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的,不要太紧张。你们一紧张,我也好紧张!

——不过以下这种情况必须括号:

岳莲楼和堂主到底怎么回事?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不是让读者自己脑内开车的意思

第64章 望月

血狼山酒馆之上的山坡,有一平缓处可直接看到血狼山另一侧的铁鹿头。

鹿头今日仍在熊熊燃烧。雪飘飘摇摇从高天落下,落到半途就融化了,成了水滴。水滴也无法落到血狼山地面,被热火烘得化成了气,山上一片蒙蒙的雾。

一弯钩子般的新月藏在夜雾里,贺兰砜身后狭长的峡谷淅淅沥沥地落着冷雨。

他常坐在这儿看月亮。他是在这儿点燃铁鹿头的。高辛箭飞出,硕大月亮已腾空,鹿头燃烧,他回头说了此生最重要的一句话。

卓卓手脚并用地从坡上爬过来,与他坐在一块儿。兄妹俩不说话,卓卓看那月亮实在无趣,干脆掏出兔肉干给贺兰砜。贺兰砜问她来做什么。

“嫂嫂让我来陪你说话。”卓卓说。

“嫂嫂?”贺兰砜不禁提醒,“要是被朱夜听到,大哥又要被骂了。”

“所以她听不见我才敢说。”卓卓很得意,“朱夜不是我们的嫂嫂吗?大家都说她是。”

“她还没承认,那就不算是。别听大哥乱讲,他老做梦。”

卓卓低头吃肉,并不觉得这山坡有什么好呆,弯月亮有什么好看。

吃完肉干,她短叹一声:“我想阮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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