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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镝(129)

“大瑀人?”岑融点点头,“哦……”

“三皇子知道是谁?”

“怎么可能呢?”岑融笑道,“我又没有梁太师手眼通天的本事。”

梁安崇也笑了,气氛融洽。

“听龙图钦的意思,那位大瑀人与我们有些渊源,他似乎暗示那是军中之人。”梁安崇说,“难道是北军里的人物?”

岑融沉吟片刻,回头问:“你猜得到是谁么?”

他身后站着一位侍卫,身材高大,隐藏在灯烛照不明的暗处。此时才跨出一步,作揖道:“君山从军后一直在西北军服役,北军里的人物,君山一个也认不得。”

这一场意义模糊的谈话,最后以岑融呵欠连连而结束了。岑融带着侍从离开梁安崇房间,走过曲折回廊时忽然开口:“游君山。”

紧随他身后的侍卫应了一声。

“若我给你骑兵千人,你能将莽云骑原模原样给我驯出来么?”

沉默片刻后,游君山开口:“不能。在下没有靳将军的才干,也没有靳将军一呼百应的能力。莽云骑之所以是莽云骑,全因靳将军在,他是莽云骑的……”

岑融抬了抬手,制止游君山接下来的话。

“行了,不必多说。”他懒懒道,“你对靳明照倒是真有一片耿耿之心。”

游君山不再多话,随着岑融往前,渐渐走入浓暗的树影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便是汹涌澎湃的剧情和感情戏,我好快乐哈哈哈哈哈~

(是的,大家想看到的破镜也就要来到!我知道你们满怀期待!我也是噢!鸡动!

第54章 遇袭

一路迤逦南行,仲夏七月,车队终于抵达萍洲城。

列星江北十二城,位于北戎与大瑀边境的是萍洲城。萍洲城是南行必经之地,但经过萍洲城时靳岄没有下车。车队从北军军部附近行过,靳岄坐在车里,听见军部传来的号角之声。

伪装成北戎士兵的陈霜就在车外,小声告诉他军部在隔壁街上,相当靠近。

想起父亲少年时曾在此处带兵作战,跟随建良英将军学习军务,还结识了雷师之,靳岄心中有许多惆怅。他记得父亲说军部门前有两株老梨树,春日花盛,他常采摘梨花放进信笺,给母亲写情意绵绵的信。梁京的岑静书收到信往往已是一个月之后,军部的梨花已经凋落,唯有信中三两朵干花还可传递远境的春意。

夜晚出了萍洲,车队在驿站宿营,这回终于住进了有墙有瓦的房子。岳莲楼深夜又从窗口钻入,仍穿着一身夜行服。

这回进来的还有阮不奇,两人是向靳岄辞行的。

“咱们现今在大瑀境内,萍洲城里有不少明夜堂的人,你身边留陈霜即可。”岳莲楼说,“阴阳二狩要去见堂主,要跟堂主复命了。”

靳岄:“你们堂主不是在碧山城么?此地距离碧山还有半个月路程。”

阮不奇冷笑:“他等不及了。我俩单独上路,大概三五天就能到碧山。”

岳莲楼笑嘻嘻的,也不反驳:“想来我俩数月不见,他应当想我了。”

阮不奇:“不可能。”

岳莲楼回头飞快在她脑袋捶了一记。

阮不奇揉着头顶:“对了,我傍晚时候发现喜将军带着两个人离开车队,云洲王派人悄悄跟着,我缀在后头,原来他是回萍洲去了。”

喜将军再入萍洲城,倒没有做什么破坏或探查之事。他在街上走了许久,仿佛早就有目的地似的,先在一处深巷中的小酒肆买了一壶酒,又在街头一个馄饨摊要了一碗馄饨。阮不奇一直跟着他,看到他来到北军军部门口。

“他把馄饨放在梨树下,酒也倒在地上。然后便站在那里看树,也不晓得看什么鬼。”阮不奇道,“军部的人出来赶他,他便走了。”

靳岄:“……那卖馄饨的老人是个独眼龙?”

阮不奇惊了:“你怎知道!”

靳岄:“他也是北军老将,眼睛受伤后不能再当兵,便做些寻常生意。我爹爹在北军服役时,最爱吃他家的馄饨。”

房内静了片刻,阮不奇转身从窗口溜了出去。

这一夜靳岄很难睡着。他上一次到萍洲城,身边还有白霓和随行的文臣、士兵,他们护送他往北戎去,去当生死未卜的质子。他一次次地经过父亲过去的回忆,却始终不能靠近。

迷迷糊糊中,窗户被人打开,随即桌上咯噔一声响。

“我尝了一个,嗐,也不见得有多好吃。”阮不奇的声音响起,随即油烛一亮。陋桌上一碗馄饨,连汤带水,还蒸腾着热气。靳岄匆忙起身,阮不奇已经没影了。

从离开萍洲城驿站开始,车队便接二连三地遭到江湖人的伏击。陈霜辩解称这绝不是明夜堂所为,靳岄渐渐也看出了名堂:车队高举北戎旗帜,这简直是个巨大的标靶。虽然有萍洲派出的北军护送,但络绎不绝的偷袭者身穿不同衣裳、手持不同武器,偶尔的还有肥敦敦的野和尚与道袍脏污的道长,呼呼喝喝,纷纷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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