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娜撇着头不看他。

苏钦拿出帕子给她擦脸：“哭了就不好看了。”

蒂娜不做声，任由他擦拭自己的脸，半晌，闷闷的说：“你知道我的脸变了对不对！”

苏钦打马虎眼：“你的脸和我之前见的本来就不一样。”

蒂娜拨开他的手，退开一步，用手臂胡乱抹了抹脸，抬头看他，眼神清亮的可怕：“如果你没见过，你是怎么救的我！我可不是在这晕倒的！”

苏钦收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正色道：“是，我知道。但那只是一副皮囊而已，你若不喜你现在的模样，施个法，就能变成你想要的模样。”

蒂娜冷笑：“皮囊而已？我的过去不是我自己的，我的父母不是我自己的，我的名字不是我自己的。如今，我连身体都不是我自己的，连样貌都让别人改了，你告诉我！还有什么东西能是我自己的。”

苏钦沉默了一阵，沉沉的说：“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

“怎么可能！”蒂娜吼着。

“他说的没错，你现在的身体是你自己的。”无预兆的，青冥突然出现。

蒂娜看到她，呆滞了一下。

青冥温和的说：“如果你愿意听，我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与你听。”

蒂娜闭上眼，闷声道：“好。”

蒂娜出门的时候小碗也会暗中跟着，若是有什么情况，小碗会和青冥直接联系。青冥身边又时常跟着泷尘。于是回来的时候是5个人一起回来的。

番外2

回到了苏钦的府邸，只有青冥和蒂娜去了大厅，其他人在进门以后就各自散了。

青冥把从自己跳诛仙台，再到为她炼制身体都细细的与蒂娜说了。

蒂娜听完，只是沉默。

青冥道：“救你，为你炼制身体，只是为了了结我的因果。说到底，你是因我而化出了魂魄，既是因我而起，那就由我来了却这个果。你若是能接受，就用这个身体好好活着，若还是接受不能，施个术法也就行了。”

“施个法术就能改变样貌么？”

“只是个幻术而已。原本的样貌是没办法改的。”

蒂娜擦了擦眼角的泪笑：“那你还告诉我真相。”

“总有一天会了解的。”青冥含笑道。

蒂娜纠结了一下，犹犹豫豫的问道：“我能求你最后一件事么？”

“你说。”

“我想离开这里。”

“回去原来的世界么？”

蒂娜摇摇头：“不是，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

“好，等你想知道了，我再决定帮不帮。”

而后几日，蒂娜总找小碗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大多是苏钦听不懂的。

蒂娜没有刻意疏远，也没有往常亲昵的习惯。往常，蒂娜身边只有他的时候，她总会拿着发簪找他，现今，或许有小碗了，总是穿戴整齐的出来。苏钦觉得有些落寂了，他曾想，是否那些自己兴起时讨得欢心，过后被自己抛之脑后的女子也是这般心思。

蒂娜说屋里头不够凉快，她就搬着藤椅去了后院，四仰八叉的躺着吹风。

苏钦见了，过来问：“就这么躺着没点女子的样子。”

她歪过头来问：“女子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苏钦想了一下，道：“总是要仪表端方，知书达理一些。”

“青冥那样的？”

“差不多。”

蒂娜把头转回来，无所谓道：“做不到，反正我又不属于这里。”

苏钦沉默一阵以后开口：“你……要回去？”

蒂娜望着青空，口气算不得凝重，但也比往日认真些：“不回去，但是也不会待在这里。”

“想去哪儿？”苏钦故作轻松道。

“还没想清楚。”蒂娜转头看她，嘴角带着笑，“青冥说，救我是为了却她的因果。我也想去找找我的因果。”

苏钦在她身边坐下，不去看她：“回来么？”

“不回来了。”答的干脆。

苏钦衣摆抓在手中捻来捻去。心中笑自己，原来自己也有这么踌躇的时候。

“你……没有什么念想么？”

苏钦的犹豫，蒂娜看在眼里，也戳破的干脆：“我很感谢你能来救我，也愿意陪我胡闹。我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来报答的，如果你还想我做些什么，得尽快说了，可能哪一日我决定要走了，就不会留在这里了。或许……是我们的礼仪有所不同，在你们这里，男女有别，可能在你们看来越矩的事，我们看来习以为常。我和你相见不过几次，你要是说因为见这几次面就喜欢上我，我是不信的。”

苏钦垂首苦笑，当时看到她清亮的眼眸时就该明白，这人是糊涂，但也是心里清明的很。

蒂娜说：“来的时候我是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懂，很多事情都是超乎常理，也出乎意料的。我没办法用我的逻辑来判断，我只能得过且过，盼着哪天醒来，我还是在我熟悉的家里，这不过是一场梦境。可后来，发现了，原来曾经的日子才是梦一般的，既然已经明白了，那就没必要踌躇不前，蹉跎这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