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领命上前,喝了一声:“是谁?”一脚踹开了房门,那屋中的翠云便慌忙跃窗而逃。
芸香一把扑到了忍冬怀里,急道:“救我!救我!我全招了!只求老太爷饶我一命!”
忍冬撑着伞,陪颜玉慢慢走过去,颜玉站在那大雨的夜里低头瞧着狼狈不堪,瑟瑟发抖的芸香,俯身对她道:“老老实实的招了,罪不至死。”
“我招!我全招!”芸香抓紧了她的衣袖哭道:“求玉少爷饶了我!饶了我吧!我只是被人指使的!被二夫人和秀烟小姐指使的!”
颜玉抽回衣袖吩咐忍冬,“去通知老太爷,让他再请一次伯父他们,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这天夜里,颜老太爷第二次请众人聚在大堂,整个颜府灯火通明,无人入睡,连颜鹤山和颜庭安都忍不住气恼的过来了,只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大事扰的全府不得安宁。
可一进大堂都懵了,卢素月,颜秀烟都跪在地上,旁边还有个伤痕累累的丫鬟芸香。
老太爷根本就不必再审,那芸香受了一番死里逃生的惊吓,恨极了,什么也不管不顾全都招了,从卢素月和颜秀烟找她去,到她们许她做颜庭安的小妾,还有方才要杀她灭口,一五一十,一字不差的全招了。
颜秀烟听的脸色惨白如死,卢素月更是狗急跳墙的要去撕了芸香的嘴,说她诬陷,胡说八道!
老太爷让人拦下她,问芸香道:“你可有证据?”
芸香发抖的道:“有。”她看了一眼颜秀烟,她早就留了心,就怕她们翻脸不认账,如今还是用上了,“秀烟小姐给我的帕子是她从她屋子里拿来的,我想她屋里一定有海棠花汁之类的东西。”她喘了口气,“我也可以证明我方才去过二夫人房中,因为……我去时故意将自己的耳坠丢在了二夫人房中的地毯之下,如今肯定还在。”
卢素月懵了,这才发现芸香耳朵上确实只剩下了一只耳坠,她的耳坠又小又不起眼,根本没人会注意到。
颜老太爷二话没说,命人去搜查两人的房间。
卢素月却哭喊起来,跪在地上抱着颜鹤山的腿哭道:“这家我没法待了!是要活活逼死我!老太爷只凭一个奴婢几句话便要让下人去搜查我与秀烟的房间,若是什么都没查出来,日后我和秀烟也没脸活了!”
颜鹤山也气的脸色发青,对老太爷道:“爹,你这未免太过分了,只凭个丫头几句话就要命人抄家不成?日后传出去让儿子的脸往哪里搁?”
“行,你要面子,下人搜查不得,那我亲自去搜!”他扶着颜玉的手站起身道:“若是什么都没查出来,今日为父就亲自向你们赔礼认错!”
他根本不管颜鹤山她们的脸色,带着众人便去了颜鹤山的院儿里。
颜玉亲自为他打伞,颜鹤年一家子也忙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卢素月房中,老太爷亲自去搜,果然在桌子底下的地毯里发现了一只耳坠,与芸香耳朵上的另一只一模一样。
他又去颜秀烟的房中,却是什么也没搜出来。
颜秀烟跪在屋外的大雨里哭道:“这个丫鬟是存心要冤死我与母亲,如今我们百口莫辩,秀烟只能一死了!”她站起来就冲过去要撞墙自尽,却被颜庭安慌忙拦了住。
颜庭安气怒交加的道:“祖父是当真要逼死母亲和秀烟吗!善姐儿是您的孙女,秀烟难道就不是吗?祖父就这样轻易的怀疑秀烟!”
颜玉扶着老太爷笑了一声,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她对老太爷道:“祖父,其实我的丫鬟锦珠之前看到芸香鬼鬼祟祟的进了伯母院中,怕她是偷什么东西,便一直偷偷守在这院子外,谁想到竟看到秀烟妹妹的贴身丫鬟碧柳大半夜的将一包东西偷偷丢到了后门外的秽物车上,不知要不要差人去找回来看看?”
颜秀烟的脸色一下子就没了血色。
等老太爷命人带着锦珠去将那包东西找来,抖开在众人面前,连善姐儿都惊了,那些东西全是秀烟去她那里带过的,用过的,帕子,汗巾,胭脂水粉,头油……
“这些东西是秀烟妹妹的吧?”颜玉故意问道:“好好的东西怎么都丢了呢?”
颜老太爷脸色也难堪至极,“去请薛老过来。”
薛老匆忙而来,将地上的那些东西一一检查过,不禁抽了口冷气,“这些物件全是浸泡过沾染过海棠花汁的。”他抬头问善姐儿,“你可接触过这些?”
善姐儿看着颜秀烟,眼睛忍不住红了,喉头发颤的道:“这些……全是秀烟妹妹给我用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