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暗道一声糟糕,就见万岁爷已经怒气冲冲的撩起帘子冲了进去。
屋内的人,瞧见那浑身怒气直往里冲的万岁爷,都吓的一咯噔。
温知许最心虚,浑身一抖将手里的书给抖了下去,见康熙跨着脚步越来越近,还掩耳盗铃的连忙蹲下去将书捡了起来,背着双手藏在身后。
“万……万岁爷万福金安。”
黑色的长靴上绣着祥云纹饰,就这般直直的摆在温贵人的面前,靴子的主人冷眼瞧着跪在地上的温知许。
一双眼睛四处乱看,就是不敢抬头。
康熙过了好久都没叫起,只直接坐在了温贵人刚坐着的软榻上,温贵人冬日里怕冷,手脚怎么都捂不暖,软榻旁边放着两个炭盆不说,上面还铺着一沉厚厚的狐狸皮毛毯。
她坐在上面的时候,双脚缩在里面,整个人都陷进去,只露出一张雪白的小脸来,那双黑曜石一样璀璨清透的眼珠子,流光溢彩的一转实在是灵动。
康熙坐下来的时候,感觉到里面还是温热的,刚升起来的火下去了两分,可低头看着温知许那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的时候,火又起来了。
万岁爷不说话,屋内的主仆两人跪在地上都战战兢兢的。
尤其是似云,想到刚刚自己说的话,脸上一片惨白,万岁爷这般生气,一看就是听了不少。
李德全瞧了瞧里面的两位祖宗,暗暗的将屋子里的奴才都带了出去,外面冷风一吹,似云才清醒过来,哆哆嗦嗦的扶着柱子呜呜的哭。
万岁爷那张脸实在是太可怕了,她又担心的往屋子里面瞧。
也不知万岁爷会将主子如何,原本就不让主子怀孩子了,现下还不得日后都不来延禧宫了?
李德全将旁的宫女奴才们打发出去,过了会才走到似云身边来,指点了两句:“你们主子有宠胆子大,你也跟着她大胆?万岁爷都敢编排,现下知道害怕了?”
似云一想起康熙刚刚那张眼中带着怒气,黑的如同锅底的脸,顿时双腿又是一抖,听见李德全说她解释道:“李公公,奴婢是真的不知道万岁爷在外面。”
她低下头心里也一阵委屈:“再说了,奴婢也只是希望主子能怀个孩子。”
似云觉得委屈极了,又嘀咕了两句:“谁知道万岁爷不让。”
李德全简直是一脑门子的黑线,狠狠的上手敲了敲似云的头,只觉得这丫头的脑子是白长了。
温贵人的话明显是在诓她的,她居然也相信?
他悄悄踮起脚往屋内瞧了瞧,没瞧出什么动静之后又狠狠的警告了似云一句:“日后说话多用用你的脑子,主子跟着胡闹你这个做奴才的不能劝劝?”
“什么混话都敢说,日后定要吃亏。”
似云觉得冤枉,往内殿看了一眼,只求万岁爷待主子温柔些。
——
内殿,温知许跪了好久,康熙故意不叫她起来。
感受到上面那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温知许跪在地上,丝毫不敢乱动,生怕待会万岁爷公报私仇,借机报复,治她一个胡言乱语之罪。
康熙那道眼神如狼般狠戾,目不转睛。
温知许一开始还跪的端正,没过一会就开始双腿发麻。
刚想悄悄的挪动一下腿,就听见上面一声咳嗽。
原本挪动腿立马重新放在原地,温知许做错了事,人特别的乖,不敢在动。
可她身娇体软不说,昨晚还运动过度,到现在都腰酸背疼的哪里坚持的住多长时间,又跪了一会就开始左右摇晃的打摆子了。
这般可怜,可偏偏万岁爷就像是没见着一般。
温知许咬了咬下唇,故意往前一倒,啪的一声倒在了康熙的膝头,双手抱着他的大腿,蹭着他的膝盖撒娇:“万岁爷——”
康熙冷眼瞧了她一眼,却没舍得将腿抽出来,淡淡道:“是朕太惯着你了?”
温贵人眼睛一红,糯糯的声音没有底气:“嫔妾知错了。”
康熙忍了忍,没忍住,一把掐住她的腮帮子道:“朕要好好瞧瞧你这嘴是怎么长的,什么混话都敢说。”
关键是她跟她那个宫女似云,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要不是她就在门口,及时走进来的话,关于这个的话题不知道要说到哪了。
“万……玩碎爷。”温知许被掐着腮帮子说话混胡不清:“下……吓次不甘……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