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阿哥一路冲冲赶来满头大汗,且刚进门到现在还没坐下,现下连脸与脖子都一脸通红,听到惠妃的话,他张了张嘴将原本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低头退后一步,默默道:“儿子知错了,额娘莫生气。”
大阿哥重新坐回去,接过宫女奉上来的茶喝了一口,等胸口那股燥热过去之后,浑身舒畅的呼出一口气出来。
只他心中还惦记着事,一边放下茶盏头悄悄地往额娘那打量着。
惠妃神情淡然,当做瞧不见大阿哥看过来的目光。
过了一会,就在大阿哥按捺不住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宫女碧兰上前凑到惠妃耳边轻声道:“娘娘,太医过来了。”
惠妃点了点头,碧兰出去没一会将太医带了进来。
“微臣叩见惠妃娘娘,叩见大阿哥。”李太医刚跪下,就听见惠妃娘娘不急不慢的声音朝他道:“李太医?”
惠妃举起手扶了扶自己的头发,悠悠道:“本宫今日与温嫔一样出了御花园就开始浑身不对劲,既然李太医刚去了延禧宫看了温嫔,自然也能一眼就瞧出本宫得的是何毛病。”
“娘娘夸奖了。”李太医躬下身子上前:“还请娘娘将手伸出来,让微臣把一把娘娘的脉象。”
李太医走到惠妃面前,弯下腰等了许久,也没见惠妃有丝毫动作。
他想了想,又开始温声提醒:“娘娘?”
惠妃的轻轻笑了一声,捧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淡淡道:“李太医医术高明,自然一眼就能瞧出本宫得的是何病。”
李太医身子一顿,干笑了两声:“奴才医术不精肉眼实在是瞧不出来,还劳烦娘娘伸出玉手,让微臣看看脉象。”
“啪——”拿着杯盖的手啪的一声盖在了杯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惠妃听到这话眼神都变冷了,一字一句道:“李太医是不是听不见?本宫说得的是温嫔一样的病。”
她将身子稍稍往前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太医。
李太医身子一顿,满头大汗,脚步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两步,摸着额头的汗水道:“娘……娘娘,奴才懂……懂了。”
汗水往下滴到眼睛里他也不敢抬手擦,刻意将声音放的沉稳一字一句道:“惠妃娘娘这是中了暑热,待会奴才给您开两道下火的汤药喝上两碗就好了。”
这话一说完,李太医心开始颤抖。
抬头往上看,却见惠妃看着他的目光越来越冷,红唇一勾轻飘飘道:“看样子李太医是不想在太医院继续待下去了。”
“噗通——”这话说完,李太医双腿一软立马跪在了地上:“娘娘饶命!”
“既然想要活命的话,本宫患的是何病症还不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惠妃娘娘呵斥一声,李太医终究还是架不住哆哆嗦嗦的说了出口:“娘娘,娘娘患的是心绪之症。”
“心律不齐,是……是受了惊吓。”
李太医颤抖着说完,就弯腰在惠妃娘娘面前磕了个头:“温嫔娘娘不让微臣说出口,还请惠妃娘娘到时候饶了微臣一命!”
惠妃放下膝盖上的手克制不住的颤抖,听闻之后抬起来挥了挥:“本宫自然保你,下去吧。”
太医走后,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大阿哥走上前,皱眉面对着惠妃道:“额娘为何问温嫔的病症?”
想到什么,他又道:“之前还在御花园的时候碰到过延禧宫的人,当时太子也在身边,儿子不好处置了那奴才,好给额娘出口气。”
惠妃连忙转过头,思绪一闪:“可是个穿藏青色的宫女?长脸,淡眉,面无表情的那位?”她将棉雾的穿着长相形容了一番,大阿哥的眼睛越来越亮。
“没错,就是那个宫女——”大阿哥一脸笃定:“开始她还藏在假山后面不出来,后来还是儿子听见声响,否者就让她躲了过去。”
惠妃捂着嘴笑出了声:“怕是当时在假山后的不止那个奴才,延禧宫的温嫔娘娘一准也在假山后面躲着呢?只不过她见你们来了,吓破了胆连忙躲了起来。”
大阿哥皱着眉心一脸疑惑:“岂有她躲儿子的道理?”自古以来,就算是避嫌也没见过妃子躲皇子藏在假山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