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摆手允了起身,道:“将那三个侍卫扛出去埋了,余下这两个带会梨花斋交给尊主。”黑衣男恭声应是,或扛或拎,动作利落的将昏倒的几人归整在身上,将将要走之际,小凤突然道了一声,“且等等。”
清浅挑了眉尾,笑道:“二小姐有事?”
没答话,小凤紧了几步上前,直冲扛着那名壮士的黑衣男去,快至身前,黑衣男警惕的铮然亮了弯刀。
小凤惊的一顿步。
“不得无礼。”清浅竖眉喝了那名黑衣男,“伤到二小姐你当的起吗?”
“属下知罪。”黑衣男低了眉目将弯刀收了住。
小凤弯腰捡起黑衣男身旁掉落的事物,起身笑道:“方才看到这位壮士的掉了东西。”是一块帕子,素锦绣花,随折的整整齐齐,却仍有旧皱痕在。拿着帕子对黑衣男笑:“大侠不介意我把帕子放回去吧?”
黑衣男看了清浅一眼,见其没有反应,便低着眉眼默认了。
小凤笑眯眯上前,将帕子仔细的掖进那名昏迷壮士的怀里,有意无意的瞥了他一眼,辗转不动声色的退开,笑道:“好了。”
“呵。”的轻笑,清浅挥手让黑衣男皆都退下,款步走到小凤身旁,“二小姐还真的爱助人为乐。”
瞧着一众黑衣男手脚麻利的跃墙而出,消失在夜色之中,小凤有些敷衍的笑道:“哪里哪里。”而后打了哈气拱手,“天儿太晚了,我困的紧,就不陪清浅公子了,你随意随意。”
清浅笑道了声晚安。小凤便转身回房,将将提步,林廷川突然在身后唤了一声:“小凤……”欲言又止,没有后话。不由瞧了一眼瘦的一指掐的月牙儿,不回头道:“阮轻尘找了你一天,你去同她说一声吧。”而后袖手离开,一壁走一壁嘟囔:“阮府的守卫还真是吃白饭的……”
房中烛火尚在煌煌,对镜梳妆的人已然没了。
清浅在院子里与林廷川四目相对。
浅笑盈盈的瞅着林廷川不甚欢喜的脸色,清浅极没道德的揶揄,“廷川啊,你不去瞧瞧你的白玉仙子?软玉温香的等着你呢……”
林廷川面色又黑了一分,冷冷淡淡的道:“先行一步。”转身大步离去。
“你去哪儿?”清浅笑问。
林廷川翻身跃上墙头,头也不回的道:“回梨花斋。”
瞧着他消失在墙头,清浅啧的笑道:“还真是别扭的紧,宁愿去见师父都不愿会佳人。”自顾的唏嘘感叹,瞧了一眼月正中天,眯了眼睛笑。
左右打量了一番,清浅非但不出府,反而朝内院走了去,碧衣涓涓,神态怡然,尚随手折了一枝红梅,袖在袖中。
转入一侧内院,回廊一处厢房,点着灯烛。清浅兴冲冲上前,刚要敲窗,忽见房中人影一晃,有人压低了声音急道:“你说你同闻人舒华……”
男子的声音。清浅心头不由一紧,眉目紧蹙。
又听房中女子不掩饰的道:“是,我是他妻子……”
啪嗒,袖中的红梅落地。清浅吊梢的眉眼,一点点的犀利如刃,不待房中人再讲什么,一脚踹开房门,立在门口冷笑道:“真真是打扰二位了。”
房中人皆是一惊,在冷风猛入,摇曳不稳的烛火里看着门口之人,同声惊诧。
“清浅!”
“禽兽公子!”
清浅在门槛,将二人渐次望过,惊诧的洛无离,惊诧中带着警惕的阮氲廷,两个人离的不近不远,刚好的并肩而立。
“清浅不怎么来了?”洛无离惊诧诧的上前一步。
清浅不答,眉眼轻挑,冷笑的看着阮氲廷,道:“阮三公子,这半夜三更的你在你三娘房里作甚?”
阮氲廷迎上他的眼光,同样的冷笑,“做什么?自然是做见不得人的事儿,难不成禽兽公子以为我们是清白的?”
一语直戳中清浅要害,竟噎的他语塞,怒目而视,“你……”
“我怎样?”阮氲廷笑的赖皮,摇着折扇上前,“三爷我一向坦诚,不像某些禽兽公子一般,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夜闯私宅,鸡鸣狗盗……”
“大美。”洛无离上前打断,扯他退到一旁,道:“你先出去。”
阮氲廷刚要道不走。清浅先一步冷喝:“欺负完人就想出去?!”抬手一掌劈过去。
洛无离赶忙上前接下,擒了清浅的手道:“不要闹了,这里是阮府,暴露了身份你要如何向尊主……”
“我不管!”清浅甩手挥开她,极白的面,竖了一向清浅的眉眼,又是一掌劈过去,“今日我非杀了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