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止耳朵红,脸也红了,刚才太冲动了,一时没忍住就想抱抱她……太尴尬了,她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他是个流氓啊?之前在江里她是看见他的尾巴和鳞片了吧?这会儿她还没反应过了,一会儿就会说他不是人了吧?这可怎么办?她要是害怕他,觉得他是个怪物,会不会报警啊?
怎么办怎么办……
“宋远?”小谢叫了他一声。
“啊?”宋远吓的一哆嗦,手忙脚乱的去端桌子上的粥,“哎呀这个粥凉了,我给你热一热,医生说你得吃热粥,凉了不行……”
“?”小谢有点搞不懂他了,他这是怎么了?抱一下就跑?
他整个人开始瞎忙,给小谢热完粥又去热水,拿了药给她放着,见她坐在餐桌前看向他,他就忙站起来说:“你喝你喝,我……我还没洗澡,昨晚淋了一夜的雨,我去洗个澡。”说完头也不回的钻进了浴室,将门在里面锁了。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蓝色长发宋远叹了口气,她肯定……知道他是个怪物了,他弯腰找出剪刀胡乱的将头发剪短了,又翻出用过还剩下一半的染发剂,自己蹲在浴池边,鼓鼓捣捣的给自己染发,边染边叹气,能不能死不承认说她是发烧烧傻了出现了幻觉?这很合理对不对?人快死之前总会出现奇奇怪怪的幻觉,看到他长了大尾巴也不奇怪是不是?
他心里烦的很,低着头将染发剂胡乱的涂满乱糟糟的头发,在浴室里磨叽了好半天才洗好了,换上长袖长裤睡衣遮盖住他手臂上冒出来的鳞片,忐忑的开门走出了浴室。
电视开着,客厅里的灯只开了沙发上的一排壁灯,微光下小谢裹着白色的毯子缩在沙发里,脸搁在膝盖上在看电视,听见他出来朝他看了过来。
小谢看着他有些惊讶,原来……他的小黄毛是自己染的啊。
宋远心虚的躲开视线问她,“药吃了吗?粥喝了吗?在看什么?”走过去一看新漏跳了一拍,她在看他之前看的纪录片——消失的物种之最后的人鱼。
“这有什么好看的。”他假装随意的拿过遥控器把纪录片关了,“听歌吧。”刚点开音乐,之前他单曲循环的《做我的猫》就自动播放了。
“你在听我听的歌?”小谢抱着膝盖歪头看他。
“谁听了。”宋远立刻反驳道:“是你之前听的,这种傻兮兮的歌我才不听。”他想换歌,换来换去不知道听什么,潮湿的头发忽然被温热的手指拨了拨。
“我帮你吹头发吧。”小谢目光温柔的望着他。
他被望的脸红心跳,“不用,我不喜欢吹头发,甩一甩就干了。”他甩了甩头发,水珠甩了小谢一脸。
“我用冷风,我知道你不喜欢热。”小谢弯腰从沙发旁的柜子里取出了吹风机,见他一副抗拒的样子,又说:“我想帮你吹,你救了我,收留我,我想为你做点什么,就先从吹头发这种力所能及的事开始做起,好吗宋远?”
她语气可真软,问他好吗宋远?他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行吧……”宋远勉为其难的答应她。
她眉眼一弯开心的笑了,点了点她面前的地毯,“你坐在我前面,我好帮你吹。”
宋远乖乖的过去坐在了她脚边的地毯上,她坐在他背后的沙发上正好将两条细白的腿放在他两边的地上,离他盘着的大腿好近,她的小腿好细,脚踝也那么细,微微踮起脚尖来,脚又纤细又白。
吹风机嗡嗡的响在他头顶,她温热的手指轻轻柔柔的穿过他的头发,认认真真的替他吹在。
电视里播放到了之前她听过的那些歌,又是什么嘻哈小甜歌,她在背后似乎心情好起来的跟着那歌哼唱着,什么星星什么月亮,没有个调,他托着腮听着听着乐了,“你在唱什么乱七八糟的,听都听不懂,难听死了。”
她从背后凑了过来,凉凉的黑发贴在他的脖子上,那吹风机的嗡嗡声中他忽然听到她贴在他耳朵边呢喃一般的又唱了一遍给他听:“夜空是你,那月亮是你,想念拥抱紧一点,甚至可以紧到窒息,我在轻声说你,甜到像尝到蜜,好像走进心里,这感觉So Sweet……”
他的耳朵发高烧一般陡然红透了,半边的身子麻掉,连心也跟着麻掉了,整个人都想入非非的颤了一下,恨不能将整张脸埋进手掌里,她、她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