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待良久,只见裴谨忽作一笑,“想知道?自己试试不就都清楚了。”
仝则,“……”
居然被他耍了!仝则怒火中烧,脑子里只涌上来不能输三个横字,一口气提上来,当场扬起下颌,“放心,我会试的。”
“何时,何地?”裴谨紧接着便笑问。
仝则,“……”
裴谨好整以暇,继续悠悠补刀,“是不是,还需要一些类似仪式感的安排?”
这句又是什么意思?
“你是讲究人嘛,估计要地方好,环境佳,气氛甚至气味一样都不能差,最好还要是在微醺的状态下,被撩拨得yù罢不能,其后再yù仙yù死,以上种种,怕是缺一不可吧?”
哪儿有这么矫qíng,仝则不忿地想,这话合该说的是他自己才对!
运运气,他哼笑着回应,“不至于,我这人……兴致所至,哪里都好。”
裴谨哦了一声,随即做恍然状,看看他,又假装四顾看看周围,这封闭的车内,不大的地方,既然容得下两个人,当然也就容得下两个人之间可能发生的任何事。在深夜无人的旷野外,星月惨淡,山风劲劲,其实很适合做一些,隐秘而不可言说的诱人勾当。
仝则端详他的神qíng,立刻明白其意。然后,打从心眼里开始怂了起来。
嘴巴上逞qiáng犹可,他对某些事的要求,虽不到裴谨形容的那个程度,但也需要有想象空间。于是惊觉自己对裴谨的认识还不到家,这人看着jīng致文雅,实则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经历过戎马生涯,那种粗粝悍然可以隐而不发,只暗藏在平日里看不见的地方。所以他说自己从不禁yù,那么换句话讲,他应该就是放任天xing勇往直前,真正兴之所至哪里都好的类型。
仝则不由犯怵,他一向识时务,知道不能在狠人面前耍狠,该低头时无谓qiáng项,紧张地吞咽一口,方才仓惶地说,“别,还是……别了,我现在满鼻子里都是血腥味,真的……真的,想不来那个……”
其实,此时此刻,他还真是多虑了。
裴谨再qiáng悍,终究不过一介凡人,折腾到这会儿早就没了那心思,倒是眼见仝则本来一副伶牙俐齿,被他几句话弄得支支吾吾,光是那份yù盖弥彰的慌乱就够让人心疼的。
都吓成这样了,足见误会甚深,还是找个合适的时机,从里到外好好调戏过再说罢。
“我可以等,等到你认为合适的时候,我不着急。”裴谨温qíng脉脉地说,架不住这句一完,又飞过来一刀,“反正是我的,总归跑不掉。”
仝则笑了,他压根就没打算跑,不光不跑,还很想试个清楚。明知道好奇会害死猫,却还是按捺不住,他对裴谨有兴趣,兜兜转转至今滋生出了越来越多yù望,身体是不会骗人的,经历过那些悸动、澎湃,他就清楚地了解到,自己想要这个男人。
只是有些话,他还需要先问个明白。
仝则上辈子是一个人在奋斗,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时候一长,难免养成走一步会思量后头好几步的毛病。世上如果没人给你撑腰,没人愿意做你后盾,再不为自己谨慎打算,只会死得比别人都快都惨。
“我有个想法,既然是契约,三爷总得给个时限,多早晚才算完?咱们这约定,总不至于签他一生一世吧?”
裴谨脸上淡淡的,看上去漫不经心地在听,心里却有暗火涌过——他莫非把自己说过的话全忘光了?不会,他猜仝则没忘,那就是从头到尾一句都没相信过!
诚然一辈子太久,没人能保证什么。何况像他这样的人,一直站在风口làng尖上的可能xing太小,一旦有闪失,势必害人害己。他隐忧的部分里包括仝则,本着为其人负责,他应该替他想好退路。
而兴趣这类事,谁又能打包票一直有?裴谨自认年轻,可惜对方比他更年轻,倘若有天仝则想过正常男人的生活,娶妻生子繁衍后代,莫非自己还真揪住不放手?他裴谨拿得起放得下,就算再爱也不会勉qiáng旁人,不是不能,而是根本不屑,这是他的底线。
裴谨不做声,只是眯着双目,像是考虑了好半天,于是他每动一下眉毛,都能看得仝则心下一阵乱跳。
仝则开始疑心自己又说错话,触了裴谨的霉头。他暗暗往窗外瞟,眼下还没进到城中,荒郊野岭,四下无声,再想起上一回,不过用错一个老字,结果惹得这位侯爷拂袖而去,而这一回呢,裴谨会不会愤然把他赶下车去?!虽说十几里路他走得回去,但外头呢,千万可别有l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