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越眉头松了松,道:“你既不信,那我就亲自带你去瞧瞧。”起身抖了抖袍子,对九生道:“他和静姝玩的正要好呢。”
“是吗?”九生轻轻一笑,这些废话她并不信的。
闻人越便带着他们出了大厅,一路往西院的习武房去。
是在一间大敞房前停下,闻人越负袖道:“俩人就在里面,你亲自去问。”
九生上了回廊,刚到门前就听到里面赵静姝的声音,“你怎么啦?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还说再比试一场呢,怎么我离开一会儿你就这副样子啊。”
九生就那么犹豫了一下。
赵静姝又道:“你……脸色不太好。”小心问:“怎么了啊?我之前打伤你了?刀剑无眼我很小心了!”
九生伸手推开了门,就瞧见嵬度坐在一个武器匣上,赵静姝正忙查看他的胸口手臂,“我没有伤到你啊?你怎么突然就不好了?难道是我姐夫跟你说了什么?”
房门一响,嵬度惊愣愣的回过神来,抬头看九生,先是哑哑的喊了一声,“九生……”
他脸色苍白,神色恍惚,这是他打小极少有的神色,看的九生心头一紧,刚要开口问他,赵静姝看了九生一眼,又问嵬度:“我问你呢,是不是我姐夫跟你说了……”
嵬度脸色一变慌张的一把捂住赵静姝的嘴,低声道:“闭嘴,少乱说话。”却是不敢松开手,而是慌张的问九生道:“你怎么来了?”
九生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忽然有些发愣。
忽然之间她第一次意识到她的大傻子真的长大了,他有了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秘密,不能让她知道的秘密。
他对她开始有所隐瞒了。
她怎么来了?
这也问的九生心头发堵,吐出一口气道:“我担心你出事,你没事吧?”
“没有,我很好,我没事。”他慌张的不迭应声。
“那就好。”九生轻轻道,低眉想了想,才问:“那你要跟我回去吗?”
“我……”他竟是犹豫了。
那么一瞬间九生觉得脸上的伤口*辣的疼起来,她以为闻人越是骗她的……
“你还要留在这儿?”九生问他。
嵬度松开赵静姝,起身快步过来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暂时不能跟你回去,你……”忽然看到她脸上的伤口,眼前一凝,忙问:“你的脸……谁伤的?”伸手要去扭过她的脸来看伤口。
九生微微侧头避开,道:“没事,你若是有事就留下吧,只是要自己小心,早点回来。”又道:“自己要多加注意。”理了理他襟前的衣服,“我走了。”转身便出了房门。
“九生!”嵬度跟了出来,眉目深皱几番的欲言又止,“我是真的有事……不能跟你说明……”
“我知道。”九生回头对他道:“我知道的。”
廊外吹起冷冷的风。
闻人越得意的笑道:“这人啊,就是非要自己亲眼见了才肯面对现实。”
“闭嘴吧。”柳眉山冷声打断他。
他无所谓的撇撇嘴,对房中的赵静姝道:“静姝中午想吃什么?小嵬度今日留下来陪你。”
赵静姝笑着应了一声好,出来拉嵬度道:“再陪我练一次?”
九生看嵬度艰难的表情也觉得别扭,说了一声自己小心,便跟着柳眉山快步离了王府,上了马车。
又一路沉默的回了府。
苏伯正带着大夫等着,忙迎了他们进来,让九生坐下,大夫来查看伤口。
伤口并不深,细长的一道口子,如今也不流血了,只要别感染化脓了便好,开了些外敷的药。
柳眉山不放心别人,亲自坐下给九生涂药,问她疼不疼,她只淡淡说不疼。
她总是这样,不说不表现出来,淡淡的。
“九生。”柳眉山叫她。
她“恩?”了一声。
柳眉山用细长的白玉药柄细细的涂匀那些药,声音放轻道:“嵬度有他自己的命数,你替他做不了什么。”
九生眼睛一落一掀,看定他,“你知道他瞒了我什么对不对?”
柳眉山一愣,没想到她能考虑至此,望着她一双幽幽的眼睛,道:“我猜的,应该是那件事。”
“哪件事?”九生问:“你知道,嵬度知道,闻人越也知道对不对?”
她有时这般聪明,有时又这般的蠢沌。
“对。”柳眉山不想骗她,“但你别再问下去了,既然嵬度不想告诉你,你就该知道这件事不是什么好事,他不想你知道,我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