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塞到他手边,床上的人马上就拿去了,他半坐着靠在床上,宋西楼在他背上轻柔的拍着,眼睛往前方瞄上一眼。
却看见不再咳嗽的人,捏着手中的帕子紧紧的手腕都在颤抖,宋西楼的手一顿,刚刚明显的看见雪白的帕子上有一抹红色。
“爷?”她喃喃开口。
“咳。”胤禛低下头,捂着嘴又咳嗽了一声吗,头也没回的开口:“嘴边放紧点。”
宋西楼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就见唇边带着血迹的人又重新躺了下去,一直平展的眉头皱的死死的,额头上不停有汗溢出。
一直坚强不露怯的人难得这个样子,可见是真的难受,连铁血的汉子都成了这副模样,宋西楼默默的退下去不再打扰他。
发热,昏迷,看不清,随后就是吐血,有的甚至会身上长斑发臭,之后就是死亡。
这便是瘟疫的前期与后期的变化,有的时候甚至与不知道死亡就在明天,每天都被病痛所折磨着。
胤禛的变化也最为明显,现在已经到了吐血的阶段了,但是应该是宋西楼每天喂乳液的原因,万幸的是身上没有长斑。
这日,胤禛像是做了噩梦,嘴边一直在喃喃自语,宋西楼刚把帕子放在他的额间就被他抓住了收,“不要走。”
“不要走。”
宋西楼附身过去,这听见他一直喃喃这两句,她微微上挑的眼睛一眯却感觉有视线在盯着她的脸。忙往下一看抓住她手腕人双眼微微的睁开。
“爷,你醒了?”
宋西楼满心的欢喜,却感受到被抓住的手被胤禛放开,然后喊:“苏培盛。”
胤禛半闭着眼睛,脑子里重重的昏沉,眼前也只能看个大概,但是能在这贴身照顾自己的也只有钮祜禄莲心了。
他不喜欢这个女人,身上总有一股廉价的香薰味道。虽然现在满鼻子的药草味,旁的一点都闻不到,但一想到抓的是这个女人还是一把就放开了。
宋西楼知道胤禛知恩图报的性子,她顶替钮祜禄莲心的身法来照顾他,就算他心里不说,或者是不喜欢,但是念在钮祜禄莲心付出的份上。
日后胤禛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就是这样的一个性子,相反他要是发现别人骗了他的话——
想到这,她悄声哽咽了几声,就直直的站在那不说话,虽然胤禛闭着眼睛看不见,但是那股强烈不舍欢喜的情感猛烈的朝他扑过来。
皱了皱眉心,低沉带着沙哑的声音极小,但还是让宋西楼听的清清楚楚:“瘟疫会传染,从今个起你还是不要来了吧。”
宋西楼大惊失色,忙跪下来,急慌慌的嗓子已经带了哭声:“爷,爷就让我这样一直照顾你,直到好行不行。”
“我已经来了这么久了,还没感染上可见之后也不会有的。”
“我就想好好的照顾爷,再说了在昏迷中旁人喂不进去药。”
这点苏培盛已经说过了,虽然觉得奇怪但是现在哪能想这么多,昏沉中的胤禛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格格,爷怎么样?”
苏培盛进来,把手中的药晚放在宋西楼的手上:“还是麻烦格格了。”宋西楼一边摇头,一边道:“还算好,刚刚醒来一次。”
苏培盛闻言高兴了两分,却听见外面有小太监道:“格格,苏爷爷,李知府来了。”
听见这个人,苏培盛眼睛就是一冷,这人妄为父母官,要不是他的话爷也不会这个样子,他居然还敢再来。
他眉眼显然已经带了怒气,转头道:“格格,这个人实在……”
宋西楼挥手,问小太监:“李知府来干什么?”小太监挠着头:“他身后带了十几个大夫,说是找来为贝勒爷看病的。”
“果然。”
果然,上辈子治好胤禛的人就是李正文找来的,想到这不顾苏培盛的反对道:“把李知府带来的大夫引来。”
门口的李正文也是满心的忐忑,那双大大的眼睛一直骨碌骨碌的朝门口转过去。带着寒冷秋风的天,他胖乎乎的脸上居然满是汗水。
肥嘟嘟的手不断的擦拭着汗,眼睛却一直往前方看着,生怕一点没看到人就错过了。
“怎么还不来?”他穿的少,肥嘟嘟的身体不怕冷,但是心里却紧张的害怕打抖。
但是也只敢在心里小小的埋怨一下,他识趣的很知道现在的命是与贝勒爷绑在一起的,以前那点高傲的性子到了此时却是一个屁都不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