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安一脸不信不服。
九微趴在榻上,将下颚搁在胳膊上,叹气道:“你以为国舅没想过除掉沈宴吗?国舅和沈宴斗了这么久都没能真正动得了他,这次是他大意了……”
他若在京中,崔子安和顾尚别连案子也立不了。
“况且……”九微又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想给你立功,并不想和沈宴敌对。”
崔子安听的一脸鄙夷,又问道:“你这伤是怎么搞的啊?我看沈宴好像也受伤了。”
九微冷笑了一声,“我倒是低估了赵明岚,竟能查到我和沈宴的踪迹。”她看了一眼崔子安,她带沈宴去了哪里知道的没几个,除了她,沈宴,南楚,便只有崔子安和玄衣了。
玄衣不会透露,毕竟那里藏着他的秘密。
崔子安……就怕这个草包被人套话说露了嘴。
“又是她?”崔子安皱眉,“那行次你们的人呢?可有拿下?”
“杀了。”九微随口道。
崔子安却惊讶道:“干嘛杀了啊?”
“留着还能让谁替我伸冤出头吗?”九微反问他,更何况他们还看到了那些后备军,怎么能留活口。
但她不能解释给沈宴听,有关后备军的事她只能瞒着。
崔子安想了想也是,但依旧气闷,“那你就一直吃闷亏啊。”
九微看着他,语重心长的道:“等你能替我出头的时候,我就不吃闷亏了。不过如今最着急的是赵明岚,她看着我在她眼皮子底下,却只能搞些小动作,你越有权势,她越着急。”又嘱咐道:“你要小心着些,暗箭难防。”又想了想,“你也提醒顾尚别和李景行谨慎着些,别惹什么错。”
崔子安看她,“你怕沈宴找我们麻烦?”
九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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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为人睚眦必报,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九微觉得他一定会找补回来,颇为担忧了几日,日日都担忧的等着崔子安回府,问东问西,却一直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这太平的让她更不安了,问崔子安,沈宴是不是病重了。
崔子安实在是烦的不行,道:“你要是真想见他,就去,我送你去,别整日里念念叨叨的。”
九微也烦,抬脚就踹他,“升官儿了胆儿也大了啊,现在就烦我了?”扯的背上的伤口一疼,又嘟囔道:“他现在要是见到我肯定又得气吐血。”
她体质好,几日就可以下床走动了,伤口虽未好,却也不怎么影响行走。
在府上操心操肺的修养了几日,却是真的有麻烦来了。
玄衣在夜里偷偷来找了她。
九微心里就是一提,她与玄衣的关系一向隐秘,从来都是偷偷摸摸的幽会,就算在外碰到也只是装作点头之交,今日他竟会亲自登门。
若非很紧要的事情,他断然不会这么冒然。
九微将他带到厢房,吩咐府中下人不得乱嚼舌根,将将进屋关上门,玄衣便低声道:“舅父派人抓了大良。”
九微一愣,随即便明白沈宴这段时间这么沉静是为什么,他在调查她。
那他调查了多少了?临山镇的秘密他感觉到了什么?备用军呢?
“现在他查到什么了?”九微问道。
玄衣紧着眉头,几日不见他个子蹿高了不少,眉眼长开,愈发的精致,“应该还没有,不然舅父也不会将人抓回来了,想来只是想从大良身上问出什么。”
九微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大良应该不会讲什么,我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先看看。”
玄衣有些急,“舅父不止抓了大良。”
“还有谁?”九微愕然。
玄衣抿着薄红的唇,道:“还抓了秀娘和孩子。”
“什么?!”九微眉头一紧,竟然连秀娘和孩子都抓来了……沈宴这是要动真格的了,肯定要从大良口中翘出什么才罢休。
“秀娘和孩子是大良的软肋,我怕舅父这次……”玄衣看着九微深锁眉头,等着她开口。
九微如今也不敢揣度沈宴,他并非心慈手软之人,他当真会动秀娘和孩子吗……
她竟有些后悔,后悔带他到临山镇,她本可以带他随意去个地方拖延时间,但她想着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带沈宴去见沈药师,将他的痼疾医治好,也是好的。
她却有私心,但也是真心想要治好沈宴。
甚至当初在后山遇袭,她大可以先跑去找南楚,但她看到沈宴的眼睛,听沈宴让她快走时,莫名的选了最没有脑子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