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没再提起过这件事,她以为他已经忘了,没想到如此执着。
荣三鲤无声地笑了笑,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顾小楼终于醒了,抬起头揉揉惺忪的睡眼,看清眼前人后才惊道:“你回来了?”
“我不是说不用等我吗?”
“我一个人睡不着,反正也没事做,就等了。”顾小楼站起身,围着她看了一圈,忧心忡忡地问:“他没强迫你做什么吧?”
“没有。”
“那就好,以后你千万不要晚上跟人出去了,尤其是男人!”
荣三鲤看他煞有介事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说得好像你很了解一样。”
“我是男人,当然了解男人了。他对你大献殷勤,绝对没安好心,充其量是第二个常清廷罢了。”
顾小楼说完又推她去后院。
“不聊他了,糟心得很。这么晚,你赶紧睡觉去。”
荣三鲤无可奈何地被他推入房间,顾小楼随后又为她端来一直用炭火保温的热水,洗漱入睡。
等醒来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她换好衣服出门,与顾小楼一起算了这几天的进账。
自常家闹鬼之后,锦鲤楼的生意就蒸蒸日上,如今每天的盈利将近十块大洋,除去成本也还能剩不少,再努把力,回本很有希望。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因霍初霄的缘故,最近总有些衣着光鲜的人故意开着车绕到永乐街来,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模样。
昨天还轧死了菜市场跑出来的一只鸡,踩下油门就跑了,一文钱都没赔,引得大家怨声载道。
顾小楼花私房钱把那只鸡买下来,炖了锅汤,从早上炖到下午,已经香的不得了。
盛给荣三鲤喝的时候,他抓住机会拖霍初霄下水。
“你看看,跟他关系好的都是什么人?仗着有钱臭不要脸,你以后别跟他混,小心被他带坏了。”
荣三鲤笑得差点喷出一口鸡汤。
“你厉害,倒管起我来了。”
顾小楼羞愤道:“你还笑,我是认真的!”
“既然你有空管我,那我问问你,猴子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吗?”
顾小楼怔住,他只顾着担心荣三鲤被霍初霄占便宜,早就把它抛到脑后了,连饭都是刘桂花喂的。
荣三鲤看他这副表情,用汤勺柄敲了下他的脑袋。
“看看,你还说什么为了我好,连我交待的事情都不做,是为我好吗?”
顾小楼当即道:“我现在就把它抓出来,挨家挨户问去,不信找不到罪魁祸首。”
荣三鲤摇了摇头。
“小偷这种东西,大动干戈地去抓就没意思了,等他自己上钩吧。”
“你是说他还会现身?可这两天都没动静,要是他不来呢?”
荣三鲤想起小猴子毛发被打理得干干净净的模样,很笃定地笑道:“动物是懂得报恩的,你看那猴子哪怕自己饿死也不肯吃掉包子,那人平时待它绝对不差,不可能就此抛弃。”
“有道理……三鲤,还是你聪明!”
顾小楼又问:“既然如此,我们要不要再设一个陷阱,把它也抓住?”
荣三鲤说不用,把柄就在手里,何必多此一举?缺得只是机会而已。
如她预料的那样,猴子被抓起来好几天,主人已经坐不住了。
当天晚上,荣三鲤睡得好好的,听见一声哐啷巨响,起身一看,窗户上的玻璃碎了满地,碎片中还落着一枚小石子。
来了。
她披上衣服下地,轻声走到窗边,耐心等待。
第二枚石子丢到窗上,又打破了一扇玻璃。
荣三鲤沉声问:“谁?”
窗外是漆黑寂静的街,一个粗粝沙哑、好似魔鬼一般恐怖的声音随风飘进她耳朵。
“吾乃地府鬼差,尔等私自囚禁我的副使,实在是胆大包天,自寻死路!吾劝你速速放了它,否则现在就勾你去地府。”
幼稚的语气,粗哑的嗓音。
荣三鲤越发好奇,故作惊恐地问:“你的副使是谁?”
“那只猴子!”
话音刚落,顾小楼已经被玻璃的碎裂声吸引,在外面敲门。
“三鲤,怎么了?”
她打开门让他进来,指着窗外说:“有个地府鬼差就在外面,说要把我带去阴曹地府呢。”
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