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她介绍,霍初霄看得愈发仔细。只见晨光照耀下,虾饺的皮儿晶莹剔透,宛如蝉衣,薄得让人不敢使劲夹。皮内透出虾肉的淡粉色,仿佛藏着颗美丽的宝石,光看着就能想象得到吃进嘴里后会有多么爽嫩弹牙。
虾饺只是其中一道,另外还有蒸凤爪、香煎萝卜糕、黄金流沙包等,主食为及弟粥,堪称丰盛。
荣三鲤来锦州这么久,头一次大展身手做早茶,起因只是因为他昨晚的一句话。
霍初霄心生感动,抬起头看着她,不禁想到要是现在国泰民安,两人已经成婚该有多好。
荣三鲤不解地问:“看我做什么?吃啊。”
他笑笑,把美好的幻想藏进心里,很给面子的将桌子一扫而空。
他们都吃饱后,还留了很多点心给黄老头夫妇。两人直到中午才回来,看着热在锅里的点心完全没胃口吃,急得团团转,如同失去方向的耕牛。
“怎么办?他们都没有看到阿初啊,我们把附近全部找遍了,也去警察厅报了案,都说没有看见他。现在世道这么乱,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刘桂花说着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心如刀绞。
黄老头恶狠狠抽着烟,“出事?他能出什么事?我看八成是不想拜堂,背着我们偷偷跑了,我现在就去看看他的行李。”
黄旭初晚上是跟小白一起睡的,衣服也都放在他房间的柜子里。
黄老头大步朝房间走去,小白下意识想拦住他,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但是起身到一半看见荣三鲤对自己摇头,就重新坐了回去。
新娘子下午就要来了,这件事已经瞒不住,黄旭初此刻应该也上了火车,他们迟早要知道儿子已经离开的真相。
荣三鲤坐在院子里,没过一会儿就听到房间里传出一声巨响,是黄老头踹了脚衣柜门。
“我就说他逃走了,你还不信!你看看你教出来的不孝子是什么德性,给他娶媳妇都不要,大逆不道!”
黄老头冲到刘桂花面前破口大骂,后者始终抱着一线希望,亲自进去看了以后哭着走出来,坐在门槛上老泪纵横。
“呜呜,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我不管,反正这个儿媳妇我是要定了。他除了念书什么都不肯干是不是?那老子就断了他的学费,看他是饿死在外面,还是回家生孩子!”
黄老头在盛怒下做出决定,跑进自己的房间里拿出钱袋,往怀中一塞,就准备去乡下接儿媳妇。
刘桂花哭归哭,身为女人,知道成婚这天丈夫不在对女人来说是奇耻大辱,企图挽留他。
可黄老头已经下定决心,一脚踹开她,大步走出门。
刘桂花跪坐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荣三鲤走过去扶起她,安慰道:“不要哭了,这件事光你们两个做决定没用,女方那边也会有想法,不如先听听他们的。”
她一语成鉴,下午黄老头把新娘子接来了,因为怕人家爹娘反悔,于是路上有关黄旭初的事只字不提,想把人哄进家门再说。
可是女方家人也不傻,牵着盖红盖头的新娘子一进门,就要求新郎自己出来背她。
黄老头左右看看,最后目光定格在顾小楼身上,把他拉到旁边低声说:“小先生,看在我给老板干了那么多事的份上,帮我个忙好不好?”
顾小楼只是吝于对除荣三鲤之外的人花心思琢磨,并不是不晓世事,脑子灵活得很。
一看到他这副表情,立马明白他的意思——黄老头想让他顶替黄旭初娶这个姑娘。
这怎么行?先不说他才十八岁,有三鲤在,哪怕对方长成个天仙他也不想娶啊。
黄老头苦苦央求顾小楼帮自己的忙,还承诺以后白给荣三鲤干活,不拿工钱。
女方那边来了四五个亲戚,全都陪着她站在门口等新郎官出来。她亲爹看见黄老头和一个年轻男人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便走过来问:“这是你儿子?长得怎么跟你一点都不像?这么高。”
顾小楼刚要解释自己的身份,黄老头用力抓住他的手,把他拽到身后,想对姑娘的爹说就是他。
荣三鲤毫无征兆地走过来,冲他们客气地笑了笑,推开黄老头的手,将小楼拉到自己身旁。
“他是我的义子。”
“你就是锦鲤楼老板是不是?哎哟,我们在乡下都听说过你,长得真漂亮。”
对方被她吸引了注意力,黄老头趁机去找刘桂花,悄悄对她道:“你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