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时,她望着荸荠忍不住想……霍初霄是不是偷偷在给她喝得水里下了迷魂药,否则她为何越来越放不下他?
人力车慢,给了她足够的做准备的时间。荣三鲤抵达公馆时已经心情平静,可以如常见他。
她下了车,走到公馆华丽恢弘的大门外,对守门卫兵表明来意。
对方认出她,惊讶地问:“荣小姐,您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督军大人已经回平州去了。”
霍初霄回平州了,这个消息让荣三鲤措手不及。
他不是说会等她答复的吗?莫非已经失去耐心,不愿再等,所以直接走了?
可他为什么都不打个招呼……
她心不在焉地拦了人力车上,看着黝黑的荸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直到车夫回头问她:“小姐,回哪儿?”
她有一瞬间的茫然,就像心里被挖空了似的,想了想才说:“锦鲤楼。”
锦鲤楼上过报纸,它的名字和它的老板一样美丽,锦州还有几人不晓?
车夫说了声好勒,抖抖肩膀,健步如飞地开始奔跑。
回到锦鲤楼,新一天的生意已经开始,大家都在忙忙碌碌。
一走进去就有食客与她打招呼。顾小楼算着账,闻言抬起头,看见她后惊讶地凑上前。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荸荠也没少……他该不会嫌弃你吧?”
荣三鲤摇摇头,把荸荠随手一放,将他拽去了房间。
“小楼,他走了。”
顾小楼听得没头没脑,“什么意思?谁走了?”
“霍初霄,他已经回平州去了。”
“……真的假的?那不是好事吗?以后他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顾小楼毋庸置疑的语气让荣三鲤找回了点思绪。
是啊,他走是好事,自己在这里担心什么?以后还省得分心思应付他。
荣三鲤努力忘记那个名字,抬起头微笑,“没错,你算账去吧。”
“你待会儿也来呗,我买了点新瓜子,话梅味的,可好吃了。”
顾小楼出了门,因心情愉悦,情不自禁地哼着歌,整个人的气场都柔和了许多,再也不跟刺儿头似的。
荣三鲤坐在后院凉棚下,无所事事地磕了半斤瓜子,状态恢复如常。
霍初霄本就不该出现,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是最好的结果。她要忙的事情多得很,何必把心思花在那样一个人身上。
计划暂时无法实施,荣三鲤就从酒楼找活儿干,让自己忙碌起来。
小白的住处还没解决,酒楼生意变好后空间就显得非常挤,一个冰柜要占比灶台还大的面积,厨房里几乎没法走人。
她托人在附近找房子,打算住到别处去,把她的房间和小楼的房间都空出来放东西,或者多设一个包厢。
她很快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就在锦鲤楼后面的几排民居中,隔着三栋房子。是一套只有一层的小宅院,外形类似平州的四合院,水井、院子、水缸、厨房茅厕等等,一应俱全。除必有的客厅外,还有四个房间。
宅院主人原是在永乐街上开粮店的,就换到更热闹的街上去了,因家中人口增多也买了更大的房子。这套小院一直租不出去,空着积灰,有人租就很开心了,于是租金开得格外划算,每月只要三角钱。
荣三鲤在心中盘算着房间的安排,她一个人一个房间,小楼、小白,带着他们各自的伙伴一个房间,剩下一个房间怎么办?又没有太多东西可放。
想来想去,她找到刘桂花,问她愿不愿意搬来一起住,可以把最后一个房间留给她和黄老头,免费的,不要钱。
刘桂花每月交房租时都要肉疼几天,闻言惊喜万分。
“老板,你莫不是在哄我吧?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呢。”
荣三鲤笑道:“是我占你便宜才对,以前你们住那么远,天天路上都要花很多时间。往后住在隔壁,早上一起床就可以给我干活儿了,你说我亏什么?”
理是这么个理,可算起来还是他们划算啊。
两人每月已经能从她手中拿到三块大洋,吃喝全免,现在连房租也省了,不管赚多少钱都能攒起来留给儿子。
刘桂花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后,欢天喜地地跑去告诉老头和儿子。
不一会儿,黄旭初单独把荣三鲤叫到包厢,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