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雅丽最近要订婚了,还是跟一位高级医生。年轻女孩子总是拎不清的,结婚以后就好了,你也这么大年纪了,不要跟孩子怄气。”山案劝道。
“哼!”重光愤愤的说:“当年我们就不该把雅丽放在惠子身边教养,被那种狠心肠的女人养出来的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唉!如果留没有死去该多好,那么我也不用这么忧心了。”
山案知道好友又在想念死去的孙子了,无法安慰他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的事情就忘了吧,上天这不是又补偿给你一个孙子了吗?至少你们家的血脉没有断。”
……
阳光低低地斜射进房间里,淡淡的金黄色悄悄的融化在夕阳西下的风景中。这萧瑟的色彩随着时间缓慢游移,并且随着太阳落山的瞬间消失殆尽。
哲也抱着手臂站在阳台上,全身笼罩在一片淡黄色的夕阳中,脸部也被光线渲染,眼睫毛如无色的尾羽,仿佛是透明一样。
妙子悄悄走上阳台,在哲也身后用力一拍他的肩膀。
“啊!吓我一跳,你这个死丫头!”
“嘿嘿,你在这儿干什么?”妙子抓着哲也的一只手臂晃了晃,拖着长声说:“哥~你这个月都没怎么回家,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一个人在阳台。”
“怎么?想我了?”
妙子一撅嘴,没有回答,反而也趴在阳台上往下看。
哲也摸了摸妙子的长头发:“最近功课做得怎么样?”
“哎呀,你烦死了。”妙子甩开哲也的手。
“每次我一说你就烦死了。”
妙子哼了一声,看到阳台下有行人路过,她迅速往下吐了口唾沫,然后立即蹲下身子。可惜准头不太大,行人毫无感觉的路过了。
“哎呀!你!”哲也哭笑不得:“你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妙子小时候很淘气,有时候会站在阳台上朝路过的行人吐口水,虽然从未喷中过什么人。她还会得意洋洋的拉着高大的哥哥,要跟他比谁吐的口水比较远,或者谁能吐中路人。
“怎样?要不要跟我比一比?吐中有奖。”
“白痴,谁要跟你比啊。”哲也笑道。
妙子仰头看着哲也,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高兴点了吗?”
“……”哲也尴尬的收起笑容:“我没有不高兴。”
“胡说。”妙子扶着阳台晃来晃去:“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工作不顺利吗?好像不太可能,我听妈妈说你在医院蛮受重视的。”
“人小鬼大,少管闲事。”
“哥,你是不是失恋了?”妙子张大眼睛看着哲也。
“……”哲也咳嗽了一声正色道:“没有,没有,别在这里烦我了,去听你的音乐去。”
“呵呵,果然是失恋了。”妙子笑的眯起了眼睛:“有什么烦恼可以跟妹妹我商量一下哦,我帮你出出主意。”
哲也赶鸭子一样,把妙子推出阳台:“去,去,去。”
“哥,与其在这里长吁短叹,不如打个电话。”妙子临出门前喊了一声。
哲也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再次拨打那个号码,电话里却一直是盲音……
“知了,知了,知了。”楼下传来了虫鸣声,那是路边左侧一棵樱树上的蝉鸣声。哲也抓着阳台栏杆,探出身子望了望那棵樱树,最后一缕橘黄色的阳光斜射在樱树上了。夕阳将落,东方灰暗的天空深邃的伸向对面的远方。再过几天就是八月了,蝉仍然在鸣叫。
……
重光远远的看着楼梯上走下来的几个医生,他们全都穿着同样的白大褂、西装裤、黑皮鞋,可是他却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哲也。
知道那是自己的孙子后,再去看时就会发现,他长得跟泰士可真像啊。
重光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跟自己的孙子碰过面,当时那个留给自己深刻印象的年轻医生就是自己的骨肉。他在心里感叹这种上天给予的缘分,那个丢失的孩子不仅平安的长大了,还成为了一个非常优秀的外科医生。听说年纪轻轻就可以完成四级心脏移植手术,这样的天分,该说不愧是他荻野家的血脉吗。
“董事长,我们要进去吗?”秘书问道,他感到很奇怪,董事长先生莫名其妙的要来拜访山里纪念医院,可是来了以后却又等在这里不肯进去。
“啊,你已经通知过这里的院长了吗?”
“是,刚才他们还打电话来询问了。”
“我们进去吧。”重光说。
山里纪念医院是一家老的综合性病院,已经在这个社区开了将近40年,虽然后来翻新装修过,可是跟新广医疗下的新建医院不可同日而语,不管是设备还是装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