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刚才还在大声犬吠的山里朝仓被一拳打趴在地上,周围的人发出一阵惊呼,有人急忙狗腿的上前扶起他。
打人的是哲也,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打的鼻孔流血的山里朝仓,眼神冰冷。
山里朝仓从地上爬起来,鼻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他抿了两下,血被抿到脸上,他张大眼睛怒声道:“你!你敢打我!你找死!”
这时周围看热闹的人不敢再看热闹了,纷纷上前拉住两边的人,谨防他们再度动手。
“我要去告你故意伤害!你等着!”山里朝仓张牙舞爪的说。
“够了,够了,全都回你们的岗位去,嫌丢人丢的不够吗?”山里久保颤声说:“清水走了就走了,当我多年的心血都浪费在了狗身上,这种忘恩负义的家伙不值得我挽留,这件事情从此以后就不许再提了。”
……
“你没必要为了我动手。”
办公室里,明一靠在一张桌子上,脸上强露出一丝微笑的影子。
“你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受这种侮辱,你又没有亏欠他们什么,如果有错也是上一辈人的错误,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哲也说:“如果觉得难过,干脆离开医院好了,远远地离开这里,不要再见这些人。”
良久,明一伸了个懒腰,笑了。
“真是年轻人单纯的想法啊,离开这里?抛开一切?如果是几年前我还可以做到,可是现在不行了。”
“像你这种高级的整形外科医生,无论到哪里都没有任何问题。”哲也说。
“是啊,我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医院该怎么办?叔叔该怎么办?正如叔叔说的那样,医院要培养一个高级医生所花费的心血是难以预计的,不说医院是否会轻易放我离开,如果我离开了,叔叔一定会很难做。我有今天的成就,都要感激叔叔的培养,我当初,连书都没办法念的。所以除非叔叔让我走,否则我是不会离开的,而且……”我也不想离开你……
……
清水洋次第一次跟雅丽到荻野家拜访长辈是在海节这天的午后,他很郑重的穿了一套深黑的西装。荻野家高大的门庭和华丽的宅院让清水有些紧张,不过他还是尽量让自己显得毫不在意。
荻野家的人在一间茶室里招待了他,茶室面积约莫八铺席,所有的人都是并紧膝盖严肃的并排跪坐在铺席上。女人全都穿着华丽的和服,男人则都挺直着身子,气氛十分庄重。早就听说荻野家是十分古老且有名望的家族,今日一见,清水才知道所谓的大家族究竟有多么矜持。
在荻野重光的书房里,荻野玲正在劝说:“你不要这么顽固不化,雅丽这不是听从你的要求跟医生订婚了吗?就算孩子有什么错,知道改正了,你也就原谅了吧。今天孙女婿第一天上门,你连见都不去见一面,这像话吗?而且亲家的人也都来了,你不出面,惠子当着娘家的面该多丢人啊。”
最后,重光叹了口气:“知道了,我去就是了。”
重光换了一套很正式的黑色和服,走进茶室,盘腿坐到中央首席。
清水洋次急忙上前拜见,他走到重光面前鞠了个躬,跪坐在他面前:“我是清水洋次,初次见面。”
眼前的青年年轻英俊,又是高级外科医生,难得的俊才,重光即使一开始心情不佳,现在也不由得表情松动:“不错,坐吧。”
荻野惠子正神情严肃的用茶筅冲茶,而后她左手掌托碗﹐右手五指持碗边﹐跪坐在清水面前举起茶碗。清水恭敬的双手接过,轻轻旋转:“这只黑色的茶碗配绿茶,就像春天的初生的幼苗一样,您的手艺真是精湛。”
荻野惠子满意的笑了笑了,没有答话。
荻野重光则点了点头问:“听说你是山里医院的首席外科医生?”
“是。”
“山里纪念医院啊……”荻野重光若有所思的说。
“爸爸,清水君已经离开山里医院了,过几天会转入我们旗下的医院工作。”荻野泰士说。
“嗯,这样也好。”荻野重光沉默,过了半响,他却又开口:“山里纪念医院是不是有一名叫做辰田哲也的医生?你认识吗?”
清水洋次脸色一僵,回答说:“是,他是我过去的下属。”
“他是急诊室的医生吗?”
“他是胸肺外科的医生。”清水洋次迟疑的说:“请问您怎么会认识辰田君的?”
“偶然遇到过罢了,那是个很不错的医生啊。”重光说:“如果在我们医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