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容锐不讳言这其中包含了某种试探,他想要确定贺佑钦的感情,而贺佑钦也一样。
所以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主动联系过对方。
厉容锐始终在期待双赢的结果,而贺佑钦也没有让他失望。
赵三爷就是贺佑钦找来救场的人。
贺佑钦只是在最后一天通过郭睿向姚真递了消息,他会去一趟贺家,电视机的遥控器里已经装好了录音设备。
厉容锐知道贺佑钦有让他接应的意思,所以在厉丰那边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飞快地赶了过去。
“袁复立的那一枪是故意打空的。”贺佑钦回想起之前的情景。
厉容锐一听到袁复立三个字就浑身不对劲,但他没有否认对方故意放过贺佑钦的事情。
“我的人只打伤了他的腿,顶多让他下半辈子坐轮椅,反正也要坐牢了到哪里不是坐。”
“袁复立那样的人不会甘心去坐牢的。”贺佑钦摇摇头。
“他还能怎么样?”厉容锐皱起眉,“他做的事情足够判终身监禁了。”
贺佑钦摇了摇头,“也许只是我多想了。”
“你是怎么知道芦珊才是背后主谋的?”厉容锐好奇。不止是他,看贺家那几个男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都无法想象芦珊那样的女人能够掀起这么大一场风波,还延绵了二十多年。在德海的贵妇圈中芦珊从来就不是出挑的人物,几次罕有的接触,厉容锐印象里的芦珊也不过是有点小心思的女人。但正是她,让德海几大家族几乎翻天覆地。
“我最开始怀疑的不是芦珊,而是袁复立。”贺佑钦摇摇头,“这一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多多少少都有袁复立的影子,他明明能力出众,不管在哪里凭他的本事都不至于泯灭于众人,但他却硬是陷在德海这个圈子里,要说他是为了报仇,袁家倒了最恨我的应该是袁竟惟。因为袁家是袁竟惟的支柱,他没了袁家会生不如死,但对袁复立而言完全不存在这个因素。所以他的目的很让人怀疑。他做的那些明明带有很强的目的性,却找不到根。”
“所以你怀疑他的背后还有其他人。”
贺佑钦点点头,“你记不记得邮轮的事情?还有更早的时候你在学校溺水的事情?”
“这跟袁复立背后的人有关系?”
贺佑钦笑,“就是因为这些事情随机性太强我才觉得奇怪。如果是袁复立动手,他会设计更加周密的计划,而这个人的手段更像是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然后快速地去实施,既粗糙又狠毒。但往往这样的计划又很有用。从这些事情也可以看出,袁复立背后的人恨我们入骨。所以利益只是一方面,他还想要我们的命。”
贺佑钦接过厉容锐递来的水喝了一口,“圈出了这样一个人,再排查贺厉袁几家的家族史和各种有关联的人,多少有了一个范围。”贺佑钦看了厉容锐一眼,“后面的事情也是你提醒我的。”
“那块玉挂饰?”厉容锐很快想通了其中关键。
贺佑钦点点头,“我母亲简幼岚就是赵三爷要找的人。但是当时袁复立却从袁竟惟那里拿走了挂饰,袁复立是怎么知道那个挂饰的?除非有人认识那件东西。因为挂饰很早就遗失了,所以认识那件东西的人肯定是了解我母亲并且对她异常熟悉的人。之后我顺着你给我的资料查到了孤儿院,从孤儿院的老人那里看到了一张照片,上面的人是我母亲、柯新雅和芦珊。”
“她们同样出生孤儿院?”
“只可惜三个人的际遇不同,最后的结果……”贺佑钦摇了摇头,厉容锐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没事,我只是觉得人始终不能过度放纵自己的欲望,否则只会害人害己。”芦珊的癫狂或许在孤儿院的时候已经埋下了种子,他并不清楚她们当年一起经历了什么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芦珊的确是因为一己之私毁了太多的人。
“其实我母亲当年是知道芦珊和我父亲之间那些事的。她选择了不说,也选择了最坏的一种结果。”贺佑钦苦笑,“他们都说我母亲明媚,其实她才是最自卑的人,聪明和自卑从来不是相对的,她知道她一旦开口就是彻底的决裂,又因为出生孤儿院更不想失去这个家失去我父亲,所以最后什么也没剩下。”
“至少她还有你。”厉容锐安慰道。
“是啊,我会永远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