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苏吩咐下人把樱桃搬进去,路过客厅时,发现竟有一桌人在特地等自己。
“五妹妹,你可回家了,快来。”
玉娇亲亲热热地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牌桌前。
“今天不知刮了什么邪风,二姐那些牌搭子都不来了,害得我们三个坐在这里苦等,塞了一肚子的点心。正好你在,跟我们凑个一桌吧。”
阮苏看着这三张浓妆艳抹的脸,故意推脱。
“可我不会打麻将啊。”
“不会怕什么?姐姐们教你,自家人也不必在乎输赢,开心开心嘛。”
她话是说得轻巧,可这眼前的架势,分明是要集三人之力按着她来一顿狠宰。
阮苏并不在乎输钱,十万块怎么花不是花?但要是被人坑走,那是绝对不乐意的。
再说五姨太的钱进了其他几位姨太太的口袋,段瑞金知道后顶多说一声“胡闹”,对她的目标毫无帮助。
简而言之,这冤大头她不当。
推开玉娇的手,她笑道:“还是算了,我脑子笨,说不定学一晚上都学不会,你们另请高明吧。”
玉娇不肯松手,非要让她陪他们打牌。这时门外又响起车声,段瑞金回来了。
他穿一件白色衬衣,底下一条黑色西裤包裹着两条长腿。
因工作一天,衬衣上有些褶皱,领口扣子也解开了,露出锁骨与喉结。无论打扮还是气质都充满雄性气息,将这满屋子的脂粉气冲淡不少。
他走路很快,几乎像一阵风似的刮进来,看见姨太太们才停下脚步,眼神冷淡。
“晚上不睡觉,拉拉扯扯的做什么?”
姨太太们怕他,却又爱他,因每人都仰仗着他活,恨不得见面就讨好他。
玉娇最为大胆,直接走过去笑吟吟地掸了掸他那宽肩上不存在的灰尘。
“我们正准备教五妹妹打牌呢,二爷也一起来吗?”
段瑞金没有理她,目光落在那一筐鲜红的樱桃上,转头吩咐段福。
“洗一盘送书房来。”
“是。”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楼,玉娇满脸失望。
阮苏抬头望着他高大的背影,脸颊有些发烫,因为想起早上自己亲手帮他系皮带的画面。
嗜赌如命的二姨太王亚凤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还玩不玩啊?这都几点了?”
“玩,当然玩!”
玉娇不肯错过这次机会,半拉半扯地把阮苏带到座位上。
阮苏见她铁了心要做这个局,只好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既然是要联合做局,出老千、偷看牌这种卑鄙行径是少不了的。玉娇与小春鹃一人坐在阮苏一边,恨不得让她把把都输。
阮苏将她们的小动作收入眼中,没有揭穿,只小心翼翼地避开。
或许是老天开眼,她这晚手气特别好。与她们从半夜玩到清晨,非但没输,反而赢了几百块。
玉娇见她又自摸了一把,气得粉脸发青,摔了麻将。
“你骗人!你分明是会玩的吧!”
阮苏装傻道:“我真不会,难道我玩得很好吗?那真是多谢各位姐姐照顾呢。”
玉娇无话可说,又咽不下那口气,抓着头发要发疯。
这时,段瑞金又下楼了。
几个女人打了一宿麻将,纵有脂粉遮盖,也是个个眼圈乌青。
而他睡了一个好觉,神清气爽目若朗星,简直像太阳神般从天而降,浑身散发着光辉。
见他下楼,玉娇忘记发疯,一捋头发过去拉着他要陪他吃早饭。
他抽出手看着数位姨太太,平静得像在看陌生人。
“昨晚的樱桃是谁买回家的?”
阮苏愣了下,“是我,怎么了二爷?”
“味道不错,我带到矿上去分给经理们吃,你要是遇见再多买些。”
说罢他让段福递给她一张银票,又是大额的,莫说买樱桃,买樱桃树都绰绰有余。
两人乘车去了矿上,阮苏捏着那张银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拒绝他。
就算不拒绝,也该多问他要些钱,不然凭着眼前这种相敬如宾的状态,什么时候才能拿到休书,平平安安跑路呢?
她心里忧愁,三姨太四姨太则是嫉妒又愤怒,怀疑她给二爷下了**药,让他专门宠着她。
两人气冲冲地上了楼,二姨太点了根女士香烟,拿起手提包,打算继续奋战,又出去找牌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