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两人聊完吃完,再来看她时,发现她已将自己灌醉,正冲着窗外走过的路人傻笑呢。
路人被她勾住了,要进来与她交谈。二人吓了一跳,连忙结账招呼司机,把她架上车送回公馆。
小凤仙在公馆外道别,小曼与司机扶她进去,迎面就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门外,让她心中一紧,情不自禁挂上了讨好的笑。
“二爷,还没睡啊。”
段瑞金看着阮苏,“她怎么了?”
“我们去吃了法国大餐,因为香槟味道好,太太一不小心喝多了。”
“给我。”
“啊?”
段瑞金二话不说,扛起阮苏就往楼上走,留下二人面面相觑,想追又不敢追。
“段瑞金……”上楼梯时,阮苏稀里糊涂地摸他的脸,柔嫩的指腹从他眼皮上划过,几乎戳瞎他的眼睛,却毫无自责之意,还疯疯癫癫地问:“你真是段瑞金吗?不要骗我,骗我是小狗……”
段瑞金忍着没发飙,沉声道:“你再直呼我的名字,我就打你屁股。”
“啊,不要不要……”
她记起了那份痛,也可能是风油精的酸爽,总之放过他的脸,改为打酒嗝。
母鸡似的咯了一路,他们来到二楼走廊。段瑞金正要推开她卧室的门,肩上人突然使出一股牛力,挣扎着落了地,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抵在墙壁上,一副小霸王抢亲的架势。
“我问你,你将来真的会弃商从戎吗?”
段瑞金皱了皱眉,“未必。”
“那你真的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六亲不认,连我们都杀掉吗?”
他无语道:“怎么可能?”
她借着酒劲道出自己多日来的担忧,“可我做过一个梦,梦里你不在段家,在很远的地方带兵打战,为了不被敌人牵制,把我们这些拖后腿的姨太太们,全部杀掉丢进了井里。”
段瑞金面露惊讶,心道她莫非就是因为这个梦,才不肯接近自己?
可是天底下,有谁会把梦当真?
她是不是在害怕,怕自己将来有一天会抛弃她,所以才想象出这个梦境?
想到这里,他抬手捋了下她凌乱的刘海,轻声说:“我可以发誓,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阮苏呆呆地张着嘴,不确定要不要信他。
段瑞金呼吸加重,弯腰凑过去。弯到一半时发现二人身高差距太大,实在不方便,就干脆把她抱了起来,嘴唇靠近她的唇。
隔壁是小春鹃的房,房门不知何时开了条缝,缝中是双黑漆漆的人眼,闪烁着嫉妒与怨恨的光。
二人对此毫无察觉,在嘴唇即将碰到彼此时,阮苏捂着嘴弯下腰,发出痛苦的干呕声。
段瑞金无奈地放弃了心中的打算,抱她去卫生间,传唤小曼上来为她洗漱换衣。
一番折腾后,门关了,阮苏独自躺在大床上,双眸一片清明。
对方的话在耳边回荡——我可以发誓,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她怀疑自己被那男人下了迷药,否则为何会在明知前方有危险的前提下,还蠢蠢欲动地想往前走呢?
“唉……”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入睡。
话说这彭富贵,昨晚得了她的眼色后,客客气气接待了来者。因送走客人时阮苏还在看电影,没回公馆无法电联,他便在翌日上午打来电话,禀报了昨晚的进展。
来人支票都带在身上了,是铁了心要买这家店的,但听说老板临时离开,不肯与他交涉太多,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让阮苏回头联系他。
阮苏问:“这下你看见他本人了,是谁?”
彭富贵支支吾吾,“这个……要不您自己来见见?见面就知道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那人要么是认识的要么有点名气,那他为何不肯说呢?
阮苏道:“你该不会是吃人家的嘴短了吧?他让你不要说的?”
她一语中的,彭富贵不由得夸赞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慧耳。”
阮苏哼了声,“这事就懒得跟你计较了,我待会儿就去店里,可别出什么岔子。”
“好嘞,您放一百个心。”
挂了电话,阮苏喊了声小曼,伸着懒腰起床。
花半个小时,她再次将自己打扮一新,隆重且贵气外露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