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
“太太!”
因商云微随时可能回来,两人没有哭太久,很快分开谈正事。
阮苏用手帕擦着眼角,低声问:“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关多久了?陈定山是你什么人?”
小曼眼神闪躲,“我……能不能不说?”
“为什么?”
“我怕你知道后会瞧不起我。”
阮苏皱眉,“你活着,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喜讯,怎么会因为一点旁枝末节的事瞧不起你?你给陈定山当情妇了吗?”
小曼苦笑,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非常苍白。
“若只是情妇倒还好了,豁出脸去陪他几年,捞一笔钱就走,可他想要的不止是这些啊。”
“他到底为什么关着你?”
“因为……因为……”
她死死抓着衣摆,嘴唇咬得发白,没有勇气告诉她原因。
一旦说出来了,她们就再也回不到过去那种状态了。
可是她已经被陈定山找到,即便现在不说,对方以后还是会知道。
小曼痛下决心,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告诉过你我叫孟茵曼,其实那是我编的,我的真名是……爱新觉罗.宏珍。”
阮苏顿时像被雷劈了一般,震撼地看着她。
她垂下眼帘,声音轻得一阵风就能吹散,仿佛很不愿意回忆当年。
“我是父亲被旧总统囚禁时出生的,除了我以外,他还生了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与一个弟弟。我母亲是别人送到他身边的丫鬟,那时他已经退位,过得是普通人的生活,只是没有自由。
我们出生之后便跟他一样,囚禁在那小小的房子里。后来他被人接走,只剩下母亲与我们同住,可是住着住着,母亲也不知道被带到哪儿去了,就剩我们几个在那儿关着。”
她想起伤心事,吸了下鼻子。
“我们一直过得很苦,没人记得我们也没人瞧得起我们。有没有饭吃全凭运气,就算有,也是连下人都不吃的馊饭剩菜。六岁的时候,终于有人把我们接出去,让我们上学念书,在晋城过了几年好日子。
可那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拿了钱受了委托,要养着我们罢了。等他拿的钱挥霍一空后,就不再管我们,自己买车票走了。我们兄妹几个在晋城当了几年的流浪汉,想去找母亲,路上饥寒交迫,最后只活下我一个。”
“我运气好,糊里糊涂到寒城遇见了您,才过了后面那两年有吃有穿的好日子,也只有您是真心待我的。谁知造化弄人,咱们还是分散了,我本想走遍天下也要找到您,但才找了一年,就被陈定山的人抓回来了。”
“他不光想当总统,还想登基当皇帝。有人给他算过命,说他家男人都是天生短命的,要是他赶在五十岁前登基称帝,或许可以靠着这股喜气把劫数冲破。他说我是最后一位正儿八经的格格,只要娶了我,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了!”
阮苏听到这里想起一事,忙问:“莫非他就是准备在这次国庆大典上……”
“没错!这是他的阴谋,他要所有人对他俯首称臣,不听话的人都得死!”
小曼说着用力抓住她的手,“太太,你能不能想办法救我出去?他这人是个疯子,我才不想给他当垫脚石!再说那钱艾英会愿意让位给我么?搞不好我要被他们两个给玩死!”
阮苏毫不犹豫,反握住她的手。
“你放心,我既然见到了你,就一定不会坐看你被关。小曼,你……”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商云微的抱怨声。
“你这儿的水可真难闻,一股消毒剂的味道,还不如商场厕所里的自来水呢。”
两人立刻分开,各自擦干眼泪,佯装听歌。
她走进来,没有发现异常,坐到阮苏身边小声说:“回去得让**赔我一件新衣服。”
阮苏冲她笑了下,心中仍然因小曼所说的事百感交集。
她们陪着小曼聊了一个小时的天,先前那人果然来接她们了。
离开时阮苏特地走在最后面,趁人不注意悄悄握了握小曼的手,用这个动作告诉她——她一定会回来带她走。
赵祝升一觉睡到中午才醒,看见壁钟上的时间以为自己睡过头,慌慌张张下楼,看到保姆才知道阮苏临时有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