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吃完午饭睡着了,阮苏摸摸他们带着泪痕的脸,起身下楼,端起一盘让保姆准备的点心,朝对门走去。
部长家的门紧闭着,但院里停着车,显然有人在家。
阮苏站在院门外按下门铃,静静等待,没过几分钟就有佣人打开一条门缝,询问道:“赵太太,有事吗?”
“你们家今天有人开枪帮我打死了那条狗,我端了些点心来感谢他。”
佣人朝楼上看了眼,说稍等,便把门又关上了。
这次等得时间长一些,约莫十多分钟,她再次出来把阮苏请进去,坐在客厅沙发上。
“部长不在家,您要找的人待会儿就下来了。”佣人说完退下。
阮苏只好继续等,偌大的客厅只有她一个人,安静得落针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楼梯终于传来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的。
她起身等待,脸上挂起客套疏离的微笑,最后一个女人牵着个比安安大不了多少的小男孩出现在眼前。
女人二十多岁,看得出是个美人,但打扮得很素丽,不施脂粉。
小男孩模样很可爱,大眼睛长睫毛,看起来有点内向。
阮苏以为自己会见到个男人,没想到是这样两个人,愣了几秒后好奇地问:“请问您是……”
女人自己做了介绍。
“我是你要找的人的太太,他中午有事出去了,有什么话就对我说吧。”
“好的,请问如何称呼?”
女人冷淡地笑了下,“你可以叫我林太太。”
阮苏心中一紧,放在身后的手掐了掐掌心,维持笑容的弧度。
“您的丈夫是?”
林太太低下头,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轻轻吐出两个字。
“林清。”
几分钟后,阮苏回到自家客厅,魂不守舍地坐在沙发上,望着面前墙壁上的油画。
她表面上在发呆,内心早已掀起狂涛骇浪,一想到林清就住在自己对门,报仇的机会已经来临,她便忍不住拿来自己的包,望着包里的枪想象自己打爆他脑袋的模样。
然而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想单枪匹马暗杀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部长本身搞情报工作,家里戒备森严,她难以得手。
林清又是陈定山亲自发邀请函请来的贵客,外出时必定有许多人保护。她这样一个毫无干系的人如何能冲到他面前,夺走他的命?
若是离得太远,她又没把握隔着重重人群还能打中他,毕竟不是神枪手。
想来想去,还是得靠脑子。
阮苏叹了口气,将皮包放在一边,绞尽脑汁地思索起来。
夜幕降临时,赵祝升回家了,他看见院子里的狼藉吓了一跳,赶紧下车跑进门,找到正在陪兄妹俩吃饭的阮苏,担心地问:“家里被人抢劫了吗?偷袭?”
阮苏看了他一眼,放下碗筷道:“去楼上说。”
保姆接过她的位置,二人上了楼,赵祝升听她说完小凰的事后,自责不已。
“都怪我,我之前知道小凰被其他狗咬了的,以为没事就没放在心上,闹成了这样……还好有你在,不然他们要是被咬了,我简直没脸见你。”
阮苏摇摇头,“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你知道开枪的人是谁吗?”
“谁?”
“林清。”她无比严肃地说:“他就住在我们对面,等大典结束才会离开。”
赵祝升怔在原地,回过神后做得第一件事竟是马上抓住她的手,“你千万别冲动!”
阮苏推开他的手,“你放心,我没那么傻,苦苦等了这么多年,我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前功尽弃。”
赵祝升抿了抿嘴唇,还是不放心,盯着她问:“你亲眼看见他了?他看见你了吗?”
阮苏将自己与林太太的会面说了一遍,回忆着白天的情形道:
“他肯定是看见了我的,说起来他当时若是枪口偏一点,死得就不是小凰而是我了。”
赵祝升摇头,“这个倒不必担心,当年的事早就过去了,你变化又大,他未必认识你。何况晋城是陈定山的地盘,他身份本就特殊,应该不敢随便伤人。”
阮苏叹道:“他不伤我,我也伤不了他。今晚他回来时我特地观察过,车直接开到门口,警卫足有几十个,把他围得连人影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