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苏摇摇头,“不。”
赵祝升眸光一暗,“你有其他打算?”
阮苏抬头看着他,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久别重逢太激动,把心底的目标说了出来。
“我以后要去找林清。”
“林清?当年那个赵凯旋的参谋官吗?找他做什么?”
阮苏说完就后悔了,因为这事与他无关,转移话题道:“你既然在商元良手下做了那么久的事,肯定很了解他吧?”
谁知他不上当,起身走到她旁边,握着她的手严肃地问:“你是不是为了段瑞金的死去找他?”
阮苏没说话。
“那你可太傻了!他现在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去找他?赵凯旋死后将士粮草地盘都归了他,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翻译,跑上门送死吗?”
阮苏道:“我现在是翻译,不代表一辈子是翻译。”
赵祝升愣了半天,缓缓道:“我明白了……你想借商元良的力,让他帮你对付林清?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打错了算盘。凭商元良的作风,哪怕你将来真的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他也不可能为了你去得罪一个大军阀,甚至与他为敌!”
阮苏抽出手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还用试吗?普天之下除了当今大总统,谁敢去要他的命?”
他的声音在包厢里回荡,把推门而入准备上菜的伙计吓了一跳,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饭还没吃,阮苏已失去胃口,提起包往外走,头也不回地说:
“等改天我们都冷静一些再聊吧。”
走到伙计面前时,一双手突然从背后伸过来,紧紧抱住她。
赵祝升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脸埋在她的长发里,声音近乎央求。
“你别走,这几年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每次一想到你可能已经死了,我就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苏苏,别走,让我多看看你……”
伙计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年轻,看见这幅画面,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阮苏尴尬得想钻进地缝里去,赵祝升则抬头骂:“看什么看?滚。”
伙计耸耸肩走了,赵祝升将阮苏拖回包厢,认认真真扶着她的肩膀。
“你不要走,只要你还活着,做什么我都不阻拦,只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不要为了毫无意义的事情让自己陷入险境。”
阮苏咬着嘴唇,苦涩地笑了声。
“这不是毫无意义的事,我必须去做,不然我没脸面对他的孩子。”
赵祝升身躯一震,难以理解她的话。
“什么孩子?”
阮苏抬起头,清晰直白地说:
“我生了他的孩子,两个,一男一女,已经三岁了。”
赵祝升神色骤变,松开手连连后退,摇着头。
“不可能……你骗我的对不对?为了不让我管你,所以故意编这种谎话来骗我?”
阮苏走过去,拉住他的手,“你要是不信,跟我去看。”
乘坐赵祝升的汽车,二人穿过半个城市来到阮苏租住的小院子。
在路上时赵祝升始终不肯相信她的话,认定她是在骗自己。可是下车后,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从旁边过,阮苏顺手买了两根糖葫芦的举动让他心脏一沉,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汽车开不进去,停在大路边。阮苏带着他穿过几条小巷子,停在一扇院门外。
里面有小孩的嬉笑声传出,清脆甜美,偶尔夹杂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赵祝升远远地看着那扇门,竟是不敢过去。
阮苏抬手敲门,保姆隔着门问是谁。
她微笑道:“是我呀李婶,今天有事先回来了。”
保姆确认无误打开门,阮苏还没来得及走进去,两个小小的身影就欢快地飞奔出来,双双抱住她的腿。
“娘……”音音嗅到了糖葫芦的气味,甜甜地喊她。
安安抬起头,看见后面还站着个陌生男人,警惕地拽了拽阮苏的袖子。
“娘,人。”
阮苏转身冲赵祝升招手,后者迟疑地走过去。
“介绍一下,这是安安,这是音音。安安音音,这位是阿升叔叔。”
“阿升叔叔……”音音奶声奶气地重复她的称呼,歪着头用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打量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