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祝升被她说服,调转车头往寒城开。
过了会儿,小曼忽然艰难地问:“要是我们找遍寒城,也没有找到她怎么办?”
赵祝升没说话,眼泪已经浸湿了眼眶。
要是没找到阮苏……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有阮苏的他,就是断了线的风筝、破了帆的船,谁知道该往哪里去呢?
自从振作起来后,他的所有目标和梦想都是与她息息相关的,从未想过要与她分开。
没有她的人生……没有她的人生……
不,一定能找得到!
赵祝升深吸一口气,咬紧了牙关,把剩下的眼泪憋回去,集中注意力开车。
阮苏醒来时以为到了晚上,因为眼前一片漆黑。但很快她就发现是被人用布蒙住了眼睛,手脚也被绳索绑起来,动弹不得。
身下躺着的是皮质座椅,持续性的轻微震动着,熟悉的感觉让她确定自己还在车上。
晕倒前那副恐怖的画面回荡在脑海里,她一想到荣闲音此刻可能就坐在身边便后背发凉,但是为了活命,硬着头皮假装不知道,脑中思索着无数个问题。
荣闲音为什么会出现?他要抓她去哪里?寒城现在怎样了?赵祝升和小曼逃出来了吗?
最关键的是,段瑞金来找她了吗?他知道她现在的遭遇吗?
没有一个问题能得到解答,挤得她本来就痛的脑袋几乎爆炸。
而这时,身边响起荣闲音那明明温和儒雅,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阮苏身体僵住,一动不动。
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冰冷的指尖划过皮肤,让她汗毛直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呵呵……”
荣闲音轻笑,“我就说一定有与你重逢的一天。如何,惊不惊喜?”
阮苏装不下去了,干脆出声问:“你想把我怎样?杀了我吗?”
“杀你?多可惜。你这么漂亮,我应该造间金屋,好好将你珍藏起来。”
“你想用我对付段瑞金是不是?那你算盘打错了,他不会受你威胁的。”
“无所谓。”他笑吟吟地说:“人生在世,不是你输就是我赢,有来有往才有意思。”
阮苏太阳穴的血管直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你不杀我,不如咱俩来次合作。你到底想要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
荣闲音沉默了几秒,手指来到她脖子上。
“阮苏,我真的很欣赏你,你是我见过的难得的独立女性,活出了自己人生的意义,而不是一味的依附男人……可惜啊,你识人不清,居然选了段瑞金。与他大婚开心吗?我想今天这个日子,你会终身难忘。”
他说话的语气没有变,还是那样虚伪得恶心,但言语已有些疯癫。
阮苏怀疑外面发生了骤变,小心地问:“他还活着吗?你大哥呢?”
荣闲音不答,自顾自地收拢手指。
阮苏呼吸渐渐变得困难,依旧执着地问:“寒城还在打战吗?我们现在要往哪里去?”
荣闲音眼神冰冷,手下的皮肤已经开始发紫。
阮苏喘不上气了,像濒死的鱼一样抽搐着,艰难地张开嘴。
“你没必要杀我……起码不是现在……活着的我对你更有用……”
她不是英雄,她怕死,还没活够。
最重要的是她得留着命,将来看见段瑞金了要问问他,说好的去上海,为何会变成这样?
即将完全窒息时,荣闲音突然松开手,哈哈大笑着把她抱进怀里,亲吻她的额头。
“宝贝,你这么聪明,我当然不会杀你……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段瑞金是如何跪在我面前,成为手下败将的。”
阮苏大口大口喘着气,想到此时亲吻自己的人不是段瑞金而是荣凌云,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路途漫长,汽车一直在开。中间似乎有停下补给,但荣闲音没有照顾她的意思,不给吃也不给喝。
阮苏饿得眼前冒金星,被捆绑的手脚血流受阻,失去了知觉,怀疑自己随时有可能死在车上。
不过最让她恐惧的,是根本无法感知到时间与方向。
她不知道汽车是往哪边开,以后就算侥幸夺回自由,还能回得了寒城吗?
有时她撑不住饿晕过去,荣闲音会往她口中灌些糖水,让她继续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