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瑞金怜悯地摇了摇头,从书桌上拿来一盒火柴。
“我这个人,最讨厌后患无穷。”
说完他划亮一根火柴,点燃了宝贵的资料。
公馆外火在烧,书房里火也在烧。
小小的火苗跳跃着,越来越旺盛,通红的火焰映在荣闲音颤抖的瞳孔里,他难以相信自己所见的一切。
段瑞金他……把资料给烧了?!
当那堆流传百年的珍贵资料彻底化作一团灰烬后,段瑞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荣闲音浑身鲜血,狼狈不堪,因疼痛身体剧烈抽搐不停发抖。
他却依旧衣着笔挺,面容清冷,浑身上下只有拳头与鞋尖沾了点血,还都是对方的。
段瑞金道:“往后这世上只剩下一份资料。”
他指了指太阳穴,“在我脑子里,你们想要,随时欢迎来取。”
荣闲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前门大火终于扑灭,护卫们发现三楼的异常,连忙跑上来查看。
段瑞金没有责骂他们,吩咐他们把荣闲音抬下楼去,即刻用车送回荣府。
他自己去卫生间洗了把手,换了双鞋,也再次出发。
没过多久,两辆汽车开到荣府门口。
上百宾客们站在荣府院子里,为荣凌云方才宣布的一件喜事欢呼,上前道贺,气氛其乐融融。
车门打开,第一辆车上下来的是段瑞金。
有人发现了他,连忙跑到他面前,要抢在前头恭喜他。
谁知这时第二辆车门打开,几个护卫抬着个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男人下了车,放在荣凌云的面前。
起初大家都没认出来,后来有眼尖的指着那人身上的衣服说:
“这不是荣二老板吗?他刚才就是穿得这身衣服!”
众人听他一说,仔细辨认,齐刷刷地吸了口冷气,不知所措。
荣凌云垂眸看着面前的人,无需确认,知道那肯定是荣闲音。
这一局,他输了。不但输得彻底,还输得丢人,毫无尊严。
荣闲音勉强恢复了些意识,见大哥站在跟前,艰难地伸出手抓住他的靴子,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荣凌云后退一步躲开他,单膝跪地,面无表情地聆听。
宾客们屏住呼吸等待结果,都想知道是谁把他打成这样。
他的车是跟段瑞金一起来的,抬他进来的人又是段家的护卫,难道……
荣凌云看了段瑞金一眼,站起身对大家宣布了答案——“闲音他喝醉酒一个人去店里拿东西,路上出了车祸,感谢段老板发现把他送回来。今日时候不早了,不如大家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此话一出,院中鸦雀无声,因为荣闲音身上的伤口,无论如何都不像被车撞出来的。
荣凌云没有解释的心情和打算,说完就吩咐人将荣闲音抬去房间,为他请医生,自己也走了进去。
主人都不招待了,宾客自然散场。
阮苏带着人走到段瑞金面前,惊讶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段瑞金看着荣凌云逐渐消失的背影,低头在她耳畔轻声说了句。
她啊了声,“那荣闲音岂不是……”
他点点头,“没错,是我。”
“你这个混蛋。”阮苏小声骂他,“那么危险的情况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起码我可以……可以……可以在旁边给你加油啊。”
段瑞金忍俊不禁笑了声,看看段雪芝等人,问:“你们这边怎么样?”
阮苏心有余悸,没好气道:“托你的福,很顺利。”
“他同意结婚了?”
“不但同意结婚,为了表示诚意,还提出下个月就结婚。”
段瑞金皱眉,“你答应了?”
“当然没有,我拒绝了。匆匆忙忙怀孕也就算了,又匆匆忙忙结婚,这是把女人当成什么?一点主动权都没有,何况你家人这边还不知情呢。”
阮苏说着回头看段雪芝,“下面的事你自己解决,没问题吧?”
段雪芝心情好了许多,不像来时那般忐忑,点了点头。
众人打道回府,当晚她便亲手写了一封信,寄往晋城家中,紧张地等待起回复来。
阮苏见麻烦基本解决,松了口气,打算放松放松,在家中咸鱼躺两天。至于工作就暂时交给赵祝升,这小子做生意很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