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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齐郁紧了紧手心,“孙澈的事情我不想再多说了。”
齐桓知道这个事情也不是一时能说清楚的,看齐郁这个样子,还是有心逃避,他也不能抓着他的肩膀让齐郁告诉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是有什么解不开拆不掉的结,只能先放在一边,转而问道,“那领奖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
“去领,不然还能怎么样?”齐郁拨弄了一下沙发旁边的小盆栽,绿油油的浑圆的叶子,看起来清清慡慡的,很舒服。
“想好了?不勉qiáng?”齐桓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别人领奖都是高高兴兴的,为名也好为利也好,总有个念想,你倒好,让你领奖还得赶着去,生怕你不愿意。”
齐郁的脸色好了几分,“你知道我喜欢安静。”天天出个门都像珍稀动物一样被人围观,谁能受得了,好在名气风头这个东西也是一时的,过了也就过了。
“那就这么定了,下个月有具体的事项我再叫人联系你。”齐郁这一出去也带着风娱的名头,要准备的事情真是不少。
“我下个星期就回A国了,格老汇的新年剧目还需要准备,已经耽误了一个星期了。”
“你还要回去?”齐桓皱眉,“我说你怎么就是个死心眼呢?家里人都在这边,你一个人孤身在外面也不是个事情,就算……不想见他,也不必连我们都不肯见吧,我儿子还等着见你这个叔叔呢?”
“再说吧。”齐郁终究也没给一个肯定的答案。
齐桓有些泄气,“要是真的不想留在国内,我这个做兄弟的也说不了什么,我只想跟你说一句,有空去看看孙澈吧。”
齐郁皱起眉,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齐桓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倒还平静,“他住院了。”从婚礼之后,孙澈就一直住在医院里,消息封锁的很好,所有的人,包括许多公司的高层都以为他只是在放长假。“齐郁,人都是在变的。”
齐郁把小盆栽放回原来的位置,“人是会改变,但是难道要接受人会改变,就不再去执着他原本是一个怎样的人吗?”
齐桓被他这句语气平静的话怔的半天没开口,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劝慰,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触及到齐郁心底的一些碎片,他到底是背着什么东西才会到了这样的地步还能坦然说出这种话。
“本来有些事情我不想跟你讲,一来我答应过孙澈,旧事过了就过了,可是我现在却觉得,如果不讲,对你对他都不好。”齐桓看了眼齐郁,发现他的视线正落在办公室另一侧的门上,原来这层楼的几间办公室为了方便他们几个来往方便,中间都通了门,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门就锁了起来,孙澈那边甚至放了一个拍卖会上弄回来的青花瓶,把门遮的严严实实,可现在东西移走了,看摆设,这扇门似乎依然在起着作用。
齐桓拍了拍齐郁的肩膀,“小郁,不要钻牛角尖了,我不是想劝你,你心里总比人通透。”只是心思越多的人往往就越累。
“有些话说出来,只是想让你知道,有时候事情并不是单单只是你看到的样子。两年前,你走的那天,孙澈去追过你。他头天晚上了喝了不少酒,我去他家的时候,酒柜都空了一半,他一大早上像发疯了一样冲去机场,路上撞了车差点就醒不过来,后来躺了半年才勉qiáng下chuáng,祁莲也是在那个时候出的意外,只是她没孙澈那么走运。”齐桓轻声说着,“这两年,孙澈常常头痛,让他上医院他也没理会,谁都没想到会是车祸遗留下来的毛病,婚礼那一天,孙澈跟我说,他看不见了。”
齐郁垂下头,外面的阳光正好照进了办公室,满室的温暖和煦,阳光就像有味道一样,暖暖地拂在人的身上。
“他这些日子都在医院,医生说是视网膜中央动脉阻塞,有可能完全失明。”
齐桓转头看着齐郁,“孙澈和祁莲接连出了事我才觉得真是世事无常,说不定哪天人遭遇了意外就再也醒转不了,所以我跟燕妮求婚,希望至少在活着的日子里,能跟心里的那个人在一起。孙澈要是真的瞎了,我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只知道,现在你就是他放在心里的人,就算他曾经做过什么,如今也够了。小郁,看在那么多年的情分上,去看看他吧。”
齐郁抬起头,阳光正好落在他的脸上,即使他的面上没什么表情,也落上了温暖的味道。
他看着齐桓轻声说,“我会去看他,但是,我也希望你明白,有些事不可能了就是不可能了,两根线jiāo叉的地方一旦错过了,就再也合不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