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先生逝世后,国民党内‘**’口号不断高涨,一时甚嚣尘上。而廖先生联共态度鲜明,一直被视为‘亲共’、‘袒共’分子,又因为国民党最高权力的第一轮角逐,廖先生成为杨刘派及拥胡派势力的箭矢所向。任何一种理由,都可能使廖招致杀身之祸。
不必襄湘这个来自未来的人去警告廖先生——你将会被暗杀!任何一个了解先生处境的人,甚至是他自己都知道,也许明天,他就会倒在某个人的枪口下,可是他却说休想用生命来威胁他!他们无法夺取他的信念!这是廖先生所选择的人生,这是历史所选择行走的方向,真的猛士,会去直面淋漓的鲜血和惨淡的人生,明知道前方是无底深渊,为了信念仍然义无反顾的走上前去。所以襄湘撼动不了历史,任何人都无法撼动历史,因为人的信念是如此坚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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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在广州的一应公务后,襄湘随王管家回去了云升镇,在家乡县城的火车站,杜老爷和襄湘的两个兄弟,以及七八个叔伯兄弟和杜老爷的朋友们都在月台迎接。这次的场面如此隆重,害的襄湘都有些过意不去了,不管怎说正是8月里的天气,这些人中间有些都花白了胡子,何苦为了一个都没见过几面的陌生人受这个罪呢。
“这样热的天气,何必大老远跑来呢?真是对不住大家。”襄湘上前和众人打过了招呼,对杜老爷说:“父亲辛苦了。”
杜老爷见到儿子给了他这么大的面子,心中十分得意,然而却要摆出德高望重的架子,对襄湘贬斥道:“你这孩子忒不懂事,我听说你现在已经是国家的委员,平日公务繁忙,难得有空闲回乡,即是为了国家大事也就罢了,可既然回到了家乡,就收起你这副委员的样子,在这里的都是你的长辈,还不一一见礼。”
襄湘无法,只得顶着炎炎的烈日,对着十几个老先生一一恭维了半天,才随着一众人马走出了车站。不得不说襄湘已经成为了这个小镇子上的名人,连带他的父兄也有jī犬升天的趋势,整个队伍的队形是杜老爷走在最前面,襄湘跟他身边,大哥杜良默和弟弟杜良文跟在襄湘身后一步之远,其他人成辐she状分散在他们一家人之后。
大哥杜良默十分热切的对襄湘嘘寒问暖,那种郑重而放低的姿态让襄湘以为看到了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弟弟杜良文却是没什么变化,除了最初见面时叫了声‘二哥’,其余的时候都是暗暗送襄湘一枚白眼。
到家里见到了家中的女眷,襄湘把从上海带来的许多礼物分发了出去,二姨太见了襄湘又哭又笑,襄湘怕她情绪激动影响到腹中的胎儿,急忙就送她回了房间,然后才在外面应对客人,直至在晚上喝过了接风酒,襄湘才去二姨太房中与她说话。
二姨太问起襄湘上海的事情,襄湘只是避而不答。
“你在外头gān些什么我都不能问问吗?”二姨太边埋怨襄湘边抹泪。
杜老爷斥了二姨太一句:“男人在外面的事情,你懂什么?别瞎问,以后也万不可跟人提起钰儿在上海扯上过官司。”
襄湘笑道:“不是我不说,我只是怕你听了害怕,你现在还怀着身孕呢,真没想到我都二十几岁了又要有弟弟妹妹。”
二姨太以一种十分羞涩的神态抚了抚还未凸起的腹部,瞥了襄湘一眼道:“瞎说什么?”
杜老爷道:“你还好意思提自己都二十多岁了,婚事到现在还没个准信,连你弟弟过了今年都要成婚了,可你呢?说婚事的媒人都来过十几次了,左一个不行,右一个不行,男子当成家立世方才长大成人,你这样难道没有同僚耻笑你吗?”
二姨太道:“婚事总说不成也不能怨我们钰儿啊,我们钰儿如今可是当大官了,寻常家的闺女哪里配的上?当时说了几家地主家里的闺女,要我说幸亏没说成,不然这种小里小气的乡下女人怎么合适?”
杜老爷不理二姨太的话,径自问襄湘:“你倒是赶紧说说打算怎么办,要是不耐烦我们这些老东西给你做主,你就自己拿出个章程来,但是要紧着办了,如果连你弟弟都成亲了,这当哥哥的还是光杆一条,外头的人岂不是要拿来说嘴。”
这几年来有不少人给襄湘说媒,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有才有貌,家境殷实,无不良嗜好的大好青年,用现代话来说,那就是市场走俏,行情看好,十分脱销,被无数家中有待嫁闺女的中年大叔大妈列在女婿名单上,可惜由于各种原因都没能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