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板惊讶地看着他。
“哦……”周寒震不由得脸色一红,也觉得自己非常鲁莽,于是解释说,“她应该不是为父兄寻找这本书的,您给她便是。这书王兄早有一本,只不过他癖好怪,重要的书总是收集两套,所以还是给着急需要的人吧。”
说完,他又看了那姑娘一眼,便急匆匆走了。
老板呆滞了半天,然后摇摇头笑了,拿着那本书走向雪兰。
雪兰刚刚jiāo付了定金,正准备带着凭条离开,却看到一本厚厚的书被摆在了自己面前,正是自己需要的那本。
“姑娘……那个……这书您拿着吧,定金也退还给您……”老板憨厚地笑了笑。
雪兰一愣,怎么回事?
“为什么……白给我?”雪兰问。
“这个……是周教授给您的啊。”老板说。
“哪个周教授?我不认识什么周教授。”雪兰惊奇地四处张望,根本没见到任何熟人。
老板讶然:“怎么会?周寒震周教授啊,他明明认识你的嘛,刚才他来取这本书,听说你想要,就直接付了钱,把这本书送给你了。”
“周寒震……秦风!他不是北平人吗,怎么会在沪市?”还有他认识我吗?为什么送我书?
老板笑笑说:“人家是大教授,全国各地跑,经常在各个大学演讲上课,来沪市不是很正常嘛。”
“那他人呢?”
“走了啊,刚刚出门。”老板说。
雪兰急忙追出去,在门口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真是摸不着头脑,她转身走回书屋,对老板说:“实不相瞒,我跟他一点不认识,所以不能要人家的书。”
老板听了,一脸惊讶,然后苦恼地说:“这位做事真是不拘一格,随xing而为,我本以为他跟您相识呢,所以才答应帮他送书,不想竟如此尴尬。只是他书都送了,您也正好想要这本书,两相赶巧,不如就收了吧,也省得一等半年,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收到一本。”
“这……不太好吧,这书漂洋过海而来,价值不菲,我怎么能随便收陌生人的东西呢。”雪兰摇摇头说。
“若真是陌生人,周教授就不会送您书了,我知道他,他看不上的人,别说送书,白眼都不屑于送。何况他根本不是沪市人,一年半载也碰不到几次面,您若不收这本书,我又怎么处置呢?老朽虽然是买卖人,也是要名声的,不能乱占客人便宜不是。”
雪兰无奈,只好从老板这里要来了他们留在这里的地址,留下地址的人叫王爱年。
雪兰想无论如何也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反正他是给这个叫王爱年的人来取书的,一定互相认识,gān脆把钱寄给这个人好了。
想通了这点,雪兰欢欢喜喜地收下了这本她寻找了好久的书。
然而这天回家后,雪兰却忽然接到了王品宪先生的电话,他说自己这阵子来沪市办事,马上就要离沪北上了,希望能在离开前见她一面。
雪兰跟这位先生虽然经常联系,但也只是通过他向北方灾区捐款而已,她一个年轻姑娘还是不方便跟一个男人单独见面的,所以雪兰就婉拒了这个要求,只说自己家教森严,母亲不允许她随便出门跟外男见面,有任何事qíng都可以通过电话和书信商谈。
王品宪先生很有风度,直言无碍,他只是想感谢雪兰一直对他们这个公益组织的支持而已,所以想请她吃顿饭,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qíng。
放下电话后,王先生就对自己的儿子说:“你都听到了,人家一个闺阁姑娘,不能随便出门跟外男见面的。”
王少爷失望至极,叹息道:“她一定还在为报纸上那些叫嚣声难过,我给她写了那么多信,她也没有回复,真不知她看到了没有……”
王先生很为自己的傻儿子忧郁。
“她可不是寻常姑娘,像你这样写篇文章都要先查查字典的人,人家一个大先生怎么会看上你,她身边的追求者必定不知凡几,哪个都比你qiáng,你还是实际一点吧,找个现实中的女孩子谈谈恋爱。”
王少爷气呼呼地说:“谁说我追求她了,我根本不在乎她是男是女,我崇拜她,是因为我喜欢她,喜欢她的故事。她这次遭遇了这么大的非议,这么大的不公,可她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而已,真是难为她了。我想见她,只是想当面跟她说我支持她而已,告诉她不要气馁,无论她是男是女。不光是我,我中学和大学里的很多朋友也都支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