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清和似乎有点生气,姜皓川下意识地攥紧了心上人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急道:“我当然只是跟他闹着玩的,凭我的魅力怎么可能输给个眉毛都白了的老人家嘛。我也绝对没有真的怀疑你,方才我是随口乱说的,你可别真生我的气啊。”
清和轻轻地哼了一声,说:“看你这么诚恳,我就勉为其难不生气了。”不得不说,跟姜皓川在一起久了,清和也找回了一些年轻人的活泼锐气,本性里深藏的小促狭也冒了头,“得了便宜还卖乖”玩得是越来越熟练了。
不过眼见着他家福星还是一副惶惶然的模样,清和便凑过去亲了亲对方的脸蛋,柔声笑道:“好了不逗你了,我既没有转换口味,也不会跳飞剑自尽,这下放心了?”
姜皓川舒缓了表情,嘟囔道:“如果魔道第一尊者的死法是跳下飞剑摔成肉酱,那就真是惊天动地了……”说着他控制飞剑闪过一只飞得很慢的呆鸟,又道:“不过你刚才的形容真的很暧昧,想你一向都是处变不惊的性子,忽然为了白眉老道心神不宁,我怎么可能不想歪?”
“我跟道玄哪能达到心神相牵的程度?除非是你出了什么事,那我就肯定没法心平气和了。”清和毫不迟疑地这样说着,听得姜皓川心花怒放,之前醋海里泛起的一点点小波làng立时就平息了下去。
安抚好了自家福星,清和正待继续探究他心神不宁的原因,然而便在此时,他面色微变,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符——“速度还能更快点吗?师父向我求救了,他果然去了那个古怪湖泊!”
道玄居然真的倒霉成这样,该不会是福星对情敌仍未释怀吧?!
听得清和语气严肃,姜皓川当即不多说话了,凝神运转灵力,奋力驱动脚下的飞剑。玩笑归玩笑,他心里其实也想清楚了,与其说道玄真人是他的情敌,还不如说他老人家就是他们夫夫俩现阶段最为坚实的大靠山——这样一个大人物倘若真出了事,莫说玄机门会立即变天,就连修真界都会发生大动dàng,后果肯定非常严重,而且绝对会危及他的心上人,那是姜皓川最不希望看到的事。
清和把头枕在姜皓川的肩膀上,微阖双目似在养神,实际上他的思维就如这飞剑一般急速运转了起来: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使用这枚传讯玉符向他师父求救,从未想过有一天这枚玉符会被反向使用……
飞剑仿若流星般划过长空,越是接近那个古怪湖泊所在,清和神魂中的某种感应就越是清晰。他们飞过旷野、顺着大江而上,一座占地巨大的凡人国都终于映入了眼帘。
然而昔日繁华的都城此时已大变了模样,数十万人哭号奔逃,却是在每一个眨眼间,就有成千上万的人被波涛淹没,尸骨无存!
这可不是普通的洪水肆nüè,那些从地底深处喷涌而出的液体色呈幽蓝、浓密黏稠,还泛着闪闪的银光,既绚丽又诡异——清和怎么可能忘记这种要他性命的玩意儿,本以为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湖泊,想不到爆发出来的液体居然这么多,事情当真严重了!
脚下是无辜遭难的凡人,前方传来激烈斗法的声音,“阿川,待会儿按我们的约定行事,还有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去触碰那些液体,一定要小心别被黏上!”清和看着下方可怜的人们,脸色很差,道凌那个小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道凌你这混球,我真该一早捏死你!”
道玄真人现在的形象当真是凄惨láng狈,他瘫坐在一块凸起的巨石上,下方就是汩汩流动的黏稠液体,而且水位还在不断上升。他的双腿竟是齐膝而断,流出来的鲜血把整块巨石都染红了。
此时此刻,道凌正踩着飞剑悬于半空,连续不断地朝道玄真人以及他身下的巨石施放qiáng力攻击法术,嘴里冷笑道:“那你怎么没动手呢?现在合该轮到我来nüè死你了!”
“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了,值得你这样设计我?竟然还敢因此而荼毒数十万凡人百姓,就不怕因果缠身遭天谴吗?!”道玄真人一边施法防御,一边用神念控制着他的法宝玄元金钟不被黏糊糊的液体卷走:其实断腿于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若非他大半的实力和注意力都被陷在粘稠液体里的法宝给牵制住了,道凌算是哪棵葱?!
事实上,道玄真人当前最好的选择就是抛弃法宝,腾出手来捏死道凌,可偏偏他还想努力一把、将玄元金钟给抢救出来,那毕竟是玄机门的掌门传承信物,他还有些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