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容易,在体制里上班压力还是挺大的。现在他的年龄到了一个瓶颈期,如果不能更进一步的话,他心里也不大甘心。为了这个,我们最近都在跑动关系,包括他家里也是。”
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尽管江学亭不是江家最重视最喜爱的儿子,可在仕途的关键时刻,江家还是不遗余力的出钱出力。
因为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一根筷子容易折断,一把筷子不容易断,只有拎成一股绳,江家才会越来越好。
“你也好久没去影楼了吧?现在情况都挺好的,下个月我把这半年的帐结一次,把大家的分红分下去。我刚刚还说我有两个儿子,你可比我还厉害,有三个大儿子要忙呢。”
在影楼方面,娉婷是结结实实的甩手掌柜,连帐都没看过一次,对翟仲欣是完完全全的信任。
“‘儿孙自由儿孙福’,我也不去操那个心。说实话,我和仲凌两个人这么多年也没闲着,确实存了一些钱。不过我们想的没你那么长远,只想着不管以后他们想过什么生活,有什么规划,我们作为长辈也不会有任何干预。”
林则徐曾经有副对联,“子孙若如我,留钱做什么,贤而多财,则损其志;子孙不如我,留钱做什么,愚而多财,益增其过。”
娉婷对这句话还是深以为然的。
她的努力,并不是为了留多少财产给下一代,她是为了自己而努力。想要有尊严的生活,就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
她不愿意做男人的附属品,所以才选择了自立自强。以后家里的四个孩子,不管是工作也好,感情问题、婚姻问题也好,在她承担了应该承担的责任后,其他一概随他们自己。
她不会强迫他们做自己不喜欢的工作,也不会做那催婚的母亲,她只希望,孩子们结婚是因为爱情,而不是其他。
翟仲欣对她的话显然是不相信的,她认为父母为子女操心是天性,是一辈子也改变不了的。
“还是别说这些了,我怎么觉得自己还挺年轻,没到该考虑这些的时候呢。”
娉婷才三十出头,总觉得现在讨论这些问题还太早了一些。
“也对,你比我小了将近十岁呢。”
年龄永远是女人心底的一道伤疤,二十来岁的时候觉得自己年轻,三十来岁还勉强接受现实,等到了四十岁的时候,那种复杂的情绪简直无法表达。
话题到了这就有些聊不下去了,两人离开客厅去了厨房。
“你们怎么一起过来,是饿了?等会就能一起吃饭了。”
卞颖芝站在灶头,穿着日常家居服,一头短发烫成了流行的卷发。皮肤不再水润,好在气色不错,脸上一直带着笑意,看上去很是亲切。
刚刚聊到了年龄问题,翟仲欣也仔细端详了自己的母亲。在她印象中,卞颖芝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可时光没有给任何人优待,她成为中年人的同时,母亲也越来越老。
“没有,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说完这句话,翟仲欣的眼眶都有些发热。娉婷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拍了拍她的背,好让她平复一下心情。
“那你们帮忙摆个桌子,没几分钟就能开饭了。”
两人听了,各自拿了碗筷去了餐厅。
“不知道以后我们是不是也是这样,天天帮着儿子带孩子,在家里洗衣做饭。想想也挺可怕的,可我们的父母不就过着这样的生活吗?”
“应该也是这样,我们国家自古以来的传统就是如此,再改变也改变不到哪里去。”
几十年后,老人要不要帮年轻人带孩子确实也成了一个社会话题。可现实如此,哪能有其他办法?
工资水平低,年轻夫妻要工作要赚钱,有了孩子后,如果长辈不帮忙带,年轻人根本顾及不过来。要不就起妈妈辞职当家庭主妇,要不就是有经济基础能请保姆。
“姐,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咱们过一天是一天,现在就为了以后的事忧虑,那不是得不偿失嘛?以后的事还没发生呢,担心多了毫无疑义。”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总想东想西的,自己都控制不了。”
翟仲欣自己也没办法,按她自己的想法,她还年轻着呢。
“要说是更年期那也有些早啊。”
“好啊,你还说我是更年期,看我不收拾你一顿。”
翟仲欣假意生气,娉婷笑着继续摆着碗筷,这时候翟景升他们也一起到了餐厅。
“今天过端午,要喝点黄酒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