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社会还在变革中,现在看上去好的,以后也不见得有多好。在家当农民看似没出息,等改革开放后,农民也吃香呢,要是脑子再灵活些,能干不少大事。就是进了部队能不能提干也是一回事,当了几年兵就退伍回家,不是照样需要另找工作?
“他能有什么想法,整天一声不吭的,就是问了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这是很多家长的通病,总觉得自已能包办孩子的一切,连问问孩子意愿的想法都没有。
娉婷对这些问题也是毫无办法,她自己肯定是没这个能力,就是翟仲凌有,她也不愿意他揽这个事。办好了别人说两句谢,办不好还要落下埋怨,关键是一旦开了这个头,以后就会没完没了。要是亲戚朋友有个什么事都找上门来,她和翟仲凌到底是管还是不管?
只是可惜了堂弟何成伟,说起来也是个过得去的小伙子,生生被家里给拖累了。
回去的路上,翟仲凌也问起了娉婷当初入伍的事,以前从来没有特意去了解过,今天听李香珍的意思,这里面还有些故事,他也不免好奇起来。
“也是很巧,那年负责征兵的领导,刚好和我父亲认识,他知道了我父亲牺牲的消息,想起以前听我父亲提过老家的地址,就特意过来看了看我们。当时他也没说什么,没两天村长说我征上女兵了,是那位领导特意给的名额。当时还想去谢谢他开着,可是不太熟,只见过那一面,犹豫了两天他人也离开了,不过我能去部队当文艺兵确实要谢谢他,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就在老家找个工作,然后等着别人介绍对象再结婚吧。”
对于娉婷来说,那确实是命运的转折,如果不是沈伟文的帮助,她不可能进部队,更不可能进文工团。那她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农村姑娘,即使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在这个时代也不会有那么容易。所以她是非常感激他的,是他让娉婷有机会走出这里,去更大更远的世界。
翟仲凌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段,他紧紧握着娉婷的手,“你知道他的名字吗?应该要好好谢谢他才行,等以后遇到他,我也要帮你说一声谢谢。”如果不是那个人,自己和娉婷怎么会有这样的缘分呢?
“我只知道他叫沈伟文,至于是哪个军区哪个部队的就不知道了。”娉婷也试图打听过,可没人能告诉她确切的信息,在金陵这些年参加了很多军区的演出,也从来没有见过他。
翟仲凌默默想了想这个名字,他并没有听过,不过他决定回金陵后就去打听一下,既然是体制内的老同志,和娉婷的父亲又有着战友的情分,应该是很容易就能打听到的。
“我们是不是要去给你父亲上柱香?”不管是作为女婿,还是作为军人,甚至他们曾经去过同一片战场。
回家后,翟仲凌表达了要去祭拜何跃强的想法,许桂兰还有些诧异,她是没想到女婿会主动提出来这个。紧接着她就不自觉的哽咽了。
“也好,本来是想等你们走之前再带你们去的,既然仲凌今天提了,那就择日不如撞日,趁着天还早,我们就早些去。”
按照习俗,怀了孕是不好去祭拜的,许桂兰犹豫了半晌,还是让娉婷待在家里,她自己带着翟仲凌去了。她想着今天得好好跟丈夫说道说道,娉婷已经结了婚,女婿是个好的,小两口日子过的不错。
“婷婷,你过来看,我把之前兵兵的小衣服都找出来了,好些都是没怎么穿过,都挺新呢,不如给你带回去,等孩子生了也能用得上。”这些衣服汪梅还特意挑过,那些穿的次数多显旧的他都没拿,选的起码都有七八成新。
小孩子长的快,这个月能穿的,隔上两个月可能就嫌小了。兵兵出生后,许桂兰和汪梅都爱若珍宝,家里也不缺布票,这么一弄就给兵兵做了不少衣服,好些都没怎么穿过。之前村里也有人上她家来想找几件衣服回去给孩子穿,汪梅也是考虑到以后她肯定还得生,再说这些衣服都是好料子,是她和婆婆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心里自然舍不得,随意找了几件意思意思给了别人,好一点的就舍不得给了。
不过对娉婷她肯定不会这样,她知道这个小姑子一向大方,之前总寄东西回来不说,这次回来光兵兵的压岁钱就给了50块,又另外给了些票她,其中就有几张布票。
她汪梅也不是个只进不出的,既然娉婷这么大方,她怎么也得投桃报李,再说她原本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只有这些小孩的衣服娉婷能用得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