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弦撑着额头闭上了眼,脑海里好似又传来了周晓绝望的低泣,一声一声,并不大,但却像是钝刀子一样,割在他的心上,让他说不出的难过。
对了,假发,一切的改变都是从那顶假发开始的。自从假发被烧坏了以后,他就再也梦不到周晓了,只能听到她在黑暗中无声的哭泣。
蔺弦有种直觉,周晓一定是出事了,不然像她这么坚强的姑娘,不会整夜整夜地哭泣。
一想到小小的她,孤立无援地躲在黑暗中,哭作一团,蔺弦的心就不自觉地拧紧。
他丢下吃到一半的包子,站了起来,直奔隔壁蔡导的房间而去。
正在睡觉的蔡导被这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心情很不好,趿着拖鞋出来,打了个哈欠,拉开门,无奈地看着蔺弦:“干什么,现在才六点多,这么早,你找我有事?”
蔺弦也不跟他寒暄,直接迫切地切入正题:“这次剧组的道具是从哪里来的?尤其是我戴的那顶假发。”
“大清早你特意把我吵醒就问这个?”蔡导翻了个白眼,“你找小王,道具这种事归他管,我哪儿知道。”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蔺弦抛下一句谢谢就转身下了楼,去了小王的房门外。
十分钟后,等小余找到楼下,蔺弦抛给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准备一下,我们去临城。”
“去临城?蔺哥,最近咱们在临城没有活动啊。”小余有些不解,剧组明天就要重新拍戏了,他们现在千里迢迢去临城做什么?
蔺弦没有回答他的话,急匆匆地回到房间,拿起手机、钱包,还有那顶假发就出了门。
小余没辙,一边给刘哥打电话,一边拿起车钥匙追了上去。
刘哥听说蔺弦执意要去临城后,什么都没说,很快就让人给他们俩买了一班上午到临城的航班,又安排了人去接机。
接机的小伙子叫姚安,是临城本地人,见到大明星脸上神色不变,有礼地将两人请上了车。
等车驶离机场,见后面两人还是不说话,姚安没辙,只好主动询问:“蔺哥、余哥,咱们这是上哪儿?”
小余也是一头雾水,他匆忙地跟着蔺弦上了飞机,有心想问点什么,但飞机上到处都是人,他只好憋着。所以直到现在他都还是没搞懂,蔺哥为何会突然发疯要到临城来。
蔺弦闭上眼想起小王的话,他戴的那顶假发曾无意间被搁置在公司仓库的角落里吃灰很多年,直到去年公司大整顿才找了出来,因为看这顶假发保存得很好,发质也很好,又回收利用了。
因为时间过去太多年,管理仓管的人几经变换,谁还记得这么一顶无关紧要的假发。他还是查了公司以前的采购信息才发现,这顶假发是十年前从临城采购回来的。
所以小王给他的信息到临城就中断了。蔺弦睁开一对深沉的双目,问姚安:“知道周家村吗?”
“啊……”姚安大为讶异,他从小在城市长大,哪儿知道什么周家村王家村啊,不过看蔺弦的样子似乎急于到这地方去,他就是不知道也要想办法知道啊,“蔺哥,我有个朋友在省公安局户籍科工作,我向他打听打听。”
“好,谢谢,回头我请你们吃饭。”蔺弦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蔺弦这么客气倒是让姚安格外意外,他意识到这件事对蔺弦应该很重要,立即当着二人的面打电话给朋友:“喂,大鹏,帮个忙,你给我查查,咱们省有没有叫周家村的地方……哦,有啊……”
他从后视镜里看蔺弦,只见蔺弦激动得眼睛都红了,他伸长脖子,急迫地说:“让他查一查,周家村里有没有一个叫周晓的姑娘,还有一个叫周大强的男人。”
姚安如实把他的要求转述到了电话那头,不多时,那边就有了反馈:“蔺哥,有个叫周大强的男人,但是没有叫周晓的姑娘。”
蔺弦蹙眉:“那王大花,周大庆,周二娘呢?”
过了两分钟,姚安回答:“王大花和周大庆也有,但没有周二娘。”
梦里都人名都有,唯独缺少了周晓和她母亲,蔺弦摩挲着食指思忖了几分钟,抬头对姚安说:“替我谢谢你朋友,直接开车去周家村吧。”
“好。”姚安设置好了导航,直接开车上了高速。
路上,为了活跃气氛,姚安开始向大家介绍这些年来的变化。
“周家村属于峰县,那是全国排得上号的贫困县,这些年,以前啊,那地方连省道都没通,更别提高速公路了。那边的路破破烂烂的,明明只有两三百里地,但却要走四个小时,而且路很不好走,颠得人屁股疼。幸好现在修了高速公路,只要一个多小时就能到峰县,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