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的眼神带着笑意,“不不,图尔斯,我没有疯。只是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们不缺少血液不是吗?”
“是这样,可是……”
图尔斯还要说些什么,但是威尼已经不想再听了。图尔斯不了解这个孩子,他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下等吸血鬼那么简单。
天知道当这个小孩睁开眼的时候,他看到的是怎样震撼人心的东西。这个孩子和那些已经麻木的小孩不同,他眼睛是纯粹的黑色,如同夜空,深邃却又带着无尽的神秘。可偏偏在其中,无法掩饰的浓郁悲伤从中浮现而出。这悲伤铺天盖地,几乎让看到的人都能升起对他的怜惜。
威尼过去,有意无意遮挡住图尔斯好奇的视线。他抱起这个瘦弱的孩子,右手轻轻抚摸这这个孩子的脑袋,他的声音甚至带了诱哄,“好了,乖孩子,一切都会好的。你只是没有习惯,一切都会好的。你现在还太虚弱,好好睡一觉好吗?等醒来,你就会发现你的世界将会变的完全不同。它会更好,更美。”
乔绎面色是苍白的,即便他肉体上的伤口其实已经完全愈合。但威尼的声音像是有催眠的作用,他闭上了眼,再次陷入沉睡之中。
图尔斯用奇特的眼神盯着威尼,“嗨,你这个样子我甚至怀疑他是你的孩子。说句实在话,威尼,你真的很有当父亲的天赋。或许,你可以和子爵家的小姐结婚?”
威尼笑了声,不置可否。
当然,等乔绎醒来再次苏醒的时候,入目的就是雕刻着各色花纹的琉璃色墙壁和窗户。
他小心翼翼从床上起来,开始打量这间屋子。很显然,无论是从这间屋子的装饰还是品味来说,都不是这个西部存活的纯人类所能拥有的。从这具身体叫瓦尔斯的小男孩中乔绎知道,这个世界很复杂。确切的说,是很混乱。
这里是最西部,聚集了无数的吸血鬼们。而在中部的落日森林之中,哪里则有无数狼人混居而肆意咆哮山林。而在落日森林的东边,有一座长年被黑暗笼罩的小镇,那里则是女巫、术士们的聚集地。
人类聚集在最为遥远的东方,他们之中,有着超凡力量的猎魔者。则正因为猎魔者的保护,东方的人类有着自己的文明。他们不需要祭献血食给吸血鬼们,也不用担心自己离开了村庄就会成为猎物。他们有自己的食物,自己的财产,是从小瓦尔斯的父母们向往的圣地。
除开人类,死亡海域之中,还有美丽却又凶残的人鱼,流泪可化珠的鲛人。总而言之,这是个物种相当混杂的世界。作为一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纯人类,独自出门几乎就是在邀请死神跳舞。
乔绎努力回想着瓦尔斯的记忆,但很显然,小小年纪的他能记住如此多的信息已经是极限了。而在瓦尔斯的记忆之中,更多的则是对饥饿的记忆。
没有饿到过极致的人并不清楚其中的滋味,那种胃整个都搅在一起,恨不得把整个五脏六腑都当成食物消化殆尽。而最让瓦尔斯无法忍受的是他大部分时间都处在半饱的状态,也就是说,他无时无刻不在饥饿之中。他的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真正吃饱的滋味究竟是什么。
乔绎为这个孩子感到可怜,也许对瓦尔斯来说,离开这个混乱而肮脏的世间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乔绎也有些奇怪,他从穿越到现在,虽然很多记忆已经模糊。但他还是能肯定,他穿越的世界都算是正常的。便是上个世界,出现了薛慧安这个高武的存在,也是极为难得的。可是为什么,现在竟然出现了吸血鬼、狼人等这种明显传说中的存在。
难道说,那股能让他不断穿越的无形力量,如今愈发强大了吗?乔绎想了会儿,理不出头绪之后,终究只能叹息了一声。压下心思,他走到窗户边,厚重的窗帘将所有的光亮遮挡的严严实实。
哗啦,当他将窗帘拉开,温暖的阳光洒落下来的时候,乔绎直接惊叫了起来。明明只是温和的阳光,但落在他的皮肤之上,却像是被热水浇注了一般。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冒出热气,像是被一块热铁突然烙印上去。
乔绎慌张的向着后面退去,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他被灼烧的肌肤开始快速愈合。只是伤口好了之后,乔绎便感觉自己的胃部冒出一股想要进食的欲望。
砰,厚重的卧室大门被打开。
进来的是威尼,他看到小孩的时候,就已经自觉的挂起一道和善的笑意。他蹲下身,拉住了小孩的胳膊想要将他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