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芝无可奈何的开口,“知道当初为什么我会喜欢你吗?”
何思淼:“为什么?”
阮灵芝爽快的回答,“看脸啊。”
何思淼一愣。
阮灵芝看着他,神情认真道,“所以别认为我有多么在乎早就过去的事,你可以走得潇洒,我也可以放得下。”
她把话说完就侧过身绕开何思淼,按照来时的路快步走回包间。
留在原地的何思淼回过神来,他想着什么,突然失笑,但是眼底的暗潮静谧而汹涌。
阮灵芝走入包间,陈忠良等人正聊得热络,她坐下后没多久何思淼也回来了。
漫长,大概是最能代表她对这次饭局的感想。
陈忠良的话题已经泛至秦腔古韵,像一个说书先生,burke听得两眼发光,阮灵芝在一旁不是微笑,就是轻声附和,除此之外不敢多言,她一个小秘书,还是在试用期内的小秘书,生怕陈忠良喝高了,当场让她唱一段。
在这融洽的好似年夜饭的氛围中,阮灵芝的手机突兀地在背后的包里嗡嗡震动起来,她本想置之不理,却耐不得它一直震着,誓不罢休的样子。
阮灵芝只好从包里拿出手机,小声地道歉,“不好意思。”
然后她偏过头,用手遮挡音量,接通电话。
那边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稳稳地说道,“您好,请问您是梁安先生的家属吗?”
一个钟头后。
阮灵芝从计程车中下来,裹挟着刺骨的寒风,迅速走进市医院的两层门内,顿感温暖如春。
深夜的医院依然人来人往,消毒水的气味浓重。
护士带她先去交上医药费,这才见到躺在病床上的梁安。
他紧闭双眼平缓地呼吸,脸色不好看,苍白如雪尽显病态,挽起衣袖露出的手臂,上面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见。
而看到梁安就这么静静地躺着,阮灵芝不知自己是何感受。
十多分钟过去,忽然他眉间一动,阮灵芝下意识地站起来。
梁安缓缓恢复意识,她就看那双弧度温顺的眼睛,浅浅地眨了几下,接着才找到她的视线。
阮灵芝轻声问,“你感觉还好吗?”
梁安这醒来时的模样倒很是清隽,只是望着她的神态像是懵住了。
良久他都直勾勾的盯着阮灵芝,不说话也没有动弹,她抬手在梁安眼前挥了挥,失明了?
梁安终于怔愣地问,“为什么你会在这?”
阮灵芝抬眉,“我也想知道……”
将梁安的手机递给他,她继续说着,“为什么你手机里只有我的号码。”
梁安撑着身坐起来,接过自己的手机,恍然道,“啊,因为我对这种智能产品不太熟悉,前天手机被偷了,刚换的就还没存别人的号码。”
此时他的嗓音带有浓重的鼻音,少几分砂质的感觉,多些力度,这理由乍一听是合理,但细想总感觉不对劲。
阮灵芝点了点头,又说道,“医生说你是低血糖,而且你要多注意休息。”
说完这句,她还是忍不住问,“怎么就能累到昏倒了?”
梁安轻咳一声清嗓,随意地将额前的刘海抓到脑后,然后如实回答,“昨天晚上有一个很长的手术,没有时间睡觉。”
阮灵芝接上问,“你是外科医生?”
梁安想了想,“……应该是。”
阮灵芝感到好笑的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应该是。”
梁安:“因为,我是专看动物的医生。”
阮灵芝‘哦’了一声,“那叫兽医。”
梁安跟着点头,“对,兽医。”
阮灵芝:“医生说你这瓶输完,没什么事就可以走了。”
顿了顿,她犹豫的问道,“你等会儿……能自己回去吗?”
梁安皱眉,表情懊恼的说,“有点不行。”
阮灵芝思量着问,“那你家人会过来接你吗?”
梁安:“他们在纽约。”
阮灵芝:“朋友呢?”
梁安抬起胳膊看了看手机,看了看她,“没有号码。”
阮灵芝用脚勾过椅腿,再次坐下,“我等你输完液。”
梁安抿嘴朝她笑了起来,眼睛眯成好看的月牙。
看他一脸灿烂,阮灵芝不由得闪过一种上当的错觉。
吊瓶里的药水缓慢地减少,像屋檐下滴落水珠儿的速度。
梁安在这间隙还想和她说话,被阮灵芝坚决地制止,他只能躺着闭上嘴巴,也闭上眼睛,没有一会儿就进入浅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