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究底是他不听话惹的错!
从那日过后,展律就每天对着空气练习说话,可是孤身一人没有人教导,很多东西他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每天枯燥无味的对着空气讲话,从来得不到回应,所以说话水平其实也没多大进步。
清欢听到他略显笨拙却很认真的声音,就摸了摸他的头,心想小家伙刚才生气的样子还真有点吓人,可这事儿确实不是她的错,她没想过要在他还没长大之前离开啊,结果这中间一眨眼就错了八年光yīn。问题是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完全摸不着头脑了。如果展律就是易小蝶口中的魔王,那么现在他没有滥杀无辜堕落成魔,这个世界应该正常运转才是。如果他不是……那谁是?
她越想越奇怪,搞不懂这个已经消亡的世界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展律正依偎在她手心,将毛茸茸的黑耳朵送过来让她抚摸揉搓。她的指尖碰到了,下意识地揉一揉搓一搓,他就哆嗦起来。其实清欢之前就发现这孩子似乎不喜欢被人碰,她摸他耳朵的时候他条件反she都是要躲开的,可后来竟然会主动把耳朵送过来太好,应该还是被她突然消失八年吓住了。
她一边揉耳朵一边说:“我不是故意要离开你,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我下去树屋布置陷阱,可走了没多远就突然到了冬天,我凭借感觉找回来,结果你都长大了,还是我离开了半年。但对于我来说,这也就是半个时辰前的事儿啊。”
展律听了抬头看她,清欢继续道:“不信你看,我穿的还是当时走的衣服呢。”
这倒是,不仅衣服没有变,就连容貌也丝毫未变。展律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自己是该信不该信,这世上若真有逆流时间的法术,那他也想学学看。
清欢知道他心中肯定是不信的,事实上若非她亲身经历,有个人跟她说一转身就是八年分别,她也会认为那人胡说八道。只是话又说回来,这世界到底有什么毛病啊?
她一边想一边给展律梳毛,他趴在她怀里,外头寒风阵阵,树屋里的壁炉散发出温暖的光,刚才清欢才发现,她特意在树屋里做了壁炉,这孩子却压根儿不知道用,怪不得屋子里冷呢,不冷才怪。壁炉烧了好一会儿,屋子里就开始暖洋洋的了。
这尾巴……清欢微微皱着眉,方才展律自己说话轻描淡写,找她的时候遇到了天道宗的弟子,杀了他们长了尾巴,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清欢却觉得并不容易。
他定然是经过一番苦战才能取胜。那会儿她才养了他半年,好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教,他能活下来实在是福大命大。同时,也多亏了他身体里属于láng鬼的力量。即使他还流着另一半人类的血,但仍然是láng鬼一脉,力量qiáng大,是常人所不能比拟的。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天道宗看看,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位若水大师姐了,说起来到了这个世界似乎还没有见过,应该找个机会碰碰面才对。
但是眼下大雪封山,还是等到chūn暖花开之时再说吧。
树屋里储备的食物不多,但清欢一点不担心,只要她想,会有数不尽的食物可供食用,养一个展律还是绰绰有余的。现在最主要的是她跟展律之间断掉的信任链……都说了她不会离开,可这孩子却吓坏了,不管她到哪儿都要跟着,就连睡觉都抱着枕头被子到她房间打地铺,生怕一眨眼她就又消失不见了。
地上那么冷怎么能睡,最后展律把美人榻搬了过来,就睡在清欢chuáng边。不仅如此,等清欢也躺下了他还得抓着她一根手指头,像是小时候那样缺乏安全感,一定要将她握在掌心才能安心。
清欢知道他向来习惯了孤独一人,自己进入到他的生命中,如果贸然离去,对展律的打击是致命的。有些东西得到后失去,还不如从来不曾得到。所以她也没有拒绝,就让展律睡在自己chuáng边,可是半夜醒来的时候感觉热的不行,黑暗中睁眼,发现展律不知何时睡到了chuáng上,也睡到了她身边,毛茸茸的大尾巴将她环绕起来,之所以会觉得暖和就是因为这条尾巴。
清欢喜欢极了,忍不住撸了一把,细密顺滑,可爱的要命。就算从七岁长到了十五岁,展律仍然是只可爱的小shòu啊。
他似乎说了梦话,清欢凑近了才听清楚,他嘴里念叨着的是糖、糖、糖……
她有些想笑,可更多的是联系,那半年多好不容易养起来一些ròu,这会儿全没了,瘦多皮包骨,只耳朵尾巴长得好。到底是个孩子,不知道照顾自己,即便她不在,他也不能这样随随便便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