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头有些风言风语,都是守寡小嫂子跟小叔子不能言说的二三事,清欢不止一次出门的时候看见有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背后又不知道说什么坏话了。可她行得正,问心无愧,他们若是非要给她个勾搭小叔子的罪名,她也不能上去fèng了人家的嘴。
就这样过了些时日,关大过了头一个月,村子里的媒婆刘婶子上门了,身后还带着个穿锦缎衣裳的白面中年男子。一进门就笑着跟正在晾衣服的清欢道喜:“关寡妇,恭喜!恭喜啊!”
清欢擦了擦手,冷淡地问:“喜从何来?”
“有人给你说媒,想娶你进门,这不是大喜事吗?”刘婶子笑嘻嘻地搓手,恭恭敬敬地把身后的中年男子请出来:“huáng管家您请。”
那huáng管家嘴边有两撇小胡子,说话的时候一翘一翘的很是滑稽,清欢望着他,不畏惧也不问好,就冷冷淡淡地看着。huáng管家对着她呵呵一笑,十足的jian诈模样:“关寡妇,今儿我来呢,是想给我家老爷说门亲事——”
“不嫁,你们可以走了。”
“诶关寡妇你别走啊!”刘婶子急了,这事儿要是成了,huáng员外说给她整整一两银子呢!她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关寡妇给说动了,叫她嫁给huáng员外当第三十七房姨太太!“你听我跟你说啊!”
她死死拽着清欢的衣袖不让走,叽里呱啦说个没完,huáng管家则盯着清欢看,心里赞叹道,就这穷乡僻壤也能生出这样的美人,老爷那些姨太太加起来也不如这一个小寡妇来的俏,怪不得前些日子老爷瞧了关寡妇一眼就魂不守舍了呢,这哪个男人能躲过啊?还有这身异香……他用力吸了口气,yín靡地瞧了清欢一眼。
冷若冰霜有什么,老爷那助兴的药多了去了,还愁弄不下一个小寡妇。
他心里想的什么清欢不知道,可只看此人的眼神就知道肯定是些肮脏下流的东西。她懒得跟刘婶子多废话,这婆子从来没靠谱过,当初就为了几百文钱想说服她爹娘将她卖给自己,如果不是她机灵,这会儿不知道过着什么日子。“你说再多也没用,我这辈子不打算再嫁人,就给关大守一辈子的寡,你口中那huáng老爷再能让我吃香喝辣我也不喜欢。我就想吃野菜喝稀粥,你们快走,再不走关二回来了可不会对你们客气。”
那家伙一早说上山打点野味回来尝鲜,中午了还不回来,难道是死了?
听到关二的名号,刘婶子打了个哆嗦,她还记得里正儿子的事儿呢,以及刘寡妇不是别人,正是刘婶子的亲侄女儿,她侄女儿是什么样的人她还能不清楚?关大怎么死的她也知道一二,要真说起来,那主意还是她给出的,关二要是知道害死关大自己也有份……刘婶子有些怕了,可是扭头一瞧见huáng管家,想起那白花花的银子,有了这银子,她能在镇上买个铺子,到时候跟儿子媳妇一起住,再也不gān这缺德的事qíng了,岂不是美滋滋。
于是她又鼓足了劲儿:“关寡妇你现在是年轻,不听老婆子我的话,都是同村人,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huáng员外那是什么人啊,有钱得很!他们家连铺地的石头都值钱!你正是花一般的年纪,不趁着这身段脸蛋赶紧找个有钱的男人,还等着什么?难道一辈子守寡?”
清欢听她天花乱坠的chuī嘘huáng员外,冷笑了一声:“刘婶子,你真当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女吗?huáng员外是什么人,我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
刘婶子被她说的心虚不已,清欢又道,“我虽然没有钱在镇上买铺子做生意,却也经常到镇子上接点绣活。huáng员外那三十几个姨太太现在喘气儿的还有几个?都是怎么死的?为何他快六十了还生不出个一男半女?我告诉你,那是孽造多了,老天爷给的惩罚!”
huáng管家气得拿手指她鼻子:“你这小蹄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儿个是我家老爷看得起你,才找了媒人来,改明儿直接把你绑了带走,我看你还能!”
清欢手上拿着木质衣架,狠狠地拍过去:“有本事你就来,有本事把我绑走后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捆着我,不然只要我不死,就闹得你huáng家jī犬不宁!”
huáng管家就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女人,登时气的不行,还真就跟清欢杠上了。今儿他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外头还跟着两个家丁呢:“来人!”